9一章之后人就沒了
白召迷路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這種寒冷的雪山,一看就知道不是溫迪所說的四季如春的蒙德。
“啊啊啊!溫迪!巴巴托斯!”
白召的呼喊聲被暴風雪淹沒。
不靠譜的吟游詩人果然不靠譜。
一路上,白召的嗓子都快喊啞了。
除了路過的魈問了問白召的情況之外,這一路上白召連溫迪的影子都沒見到。
心頭涌上的怒氣除了讓白召更加生氣之外,并不能帶來任何的增益。
凍得瑟瑟發(fā)抖的白召很快就遇到了好心人。
“先披上吧,我的營地就在附近?!?/p>
快被凍僵了的白召被恰好路過的煉金術師撿到了,營地中還算溫暖的環(huán)境,讓白召覺得更冷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阿貝多熬了一鍋熱騰騰的湯。
“你怎么一個人來龍脊雪山了?是和朋友走散了嗎?”
龍脊雪山對于人類很危險。
打開一個調料罐之后,空空如也的調料罐讓阿貝多想起了他離開營地的目的。
哦!對了,阿貝多先生用光了營地里所有的調味料和顏料,正準備離開龍脊雪山去蒙德城采購一些物資,在風雪期之前儲存好來著。
沉默了片刻之后,阿貝多舀了一勺熱湯。
又腥又澀,難以入口。
不,簡直是有點想吐。
對了,獸肉似乎也是凍了好久的樣子,這樣的話,這鍋湯已經(jīng)不能給普通人喝了。
轉頭吐掉了口中的湯,阿貝多燒了鍋熱水。
這種時刻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從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支抗寒藥劑之后,阿貝多看了看標注的時間。
還好,還有一支沒有過期。
就這熱水遞給白召之后,白召果然感覺好多了。
“是一個叫溫迪的吟游詩人,他說會在路上接應我的?!?/p>
阿貝多沉吟了片刻。
溫迪的名字,他似乎在哪里聽過。
好像,是那個總在酒館里騙酒喝的那個家伙。
不過不太了解詳情的阿貝多也不想多做點評。
“一會,我們要離開龍脊雪山,風雪期快要到了,再滯留在這里很危險?!?/p>
阿貝多一邊翻找著可供白召保暖的衣物,一邊翻出了僅剩的幾塊比鋼鐵更加堅硬的干糧。
“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找出了些許材料之后,阿貝多在一旁的合成臺上操作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
阿貝多手上的動作一頓,原本規(guī)整的棉衣頓時變得不整齊起來。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奇怪的。
阿貝多想起了可莉。
如果可莉可以不要總拿炸彈去炸魚的話,那么阿貝多的經(jīng)費想來會更加充分一些。
簡單的準備了一下之后,將白召裹在棉衣里,背在背上之后,阿貝多就接著巖元素造物的力量,在雪上中高速的移動著。
冰冷的寒風打在白召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上裹上了淡淡的冰渣。
“好刺激?。“⒇惗?!”
白召的評價阿貝多不予置評。
但阿貝多知道,再不趕快離開龍脊雪山的話,怕是走不了了。
邪龍杜林的力量似乎受到了刺激,異常的活躍了起來。
詭異的寒氣侵襲著阿貝多的身體。
但還是阿貝多的速度更快一籌。
山下簡陋的冒險家營地中,阿貝多用打來的野豬肉燉了一大鍋湯。
雖然味道依舊不好,但是至少沒有了邪龍杜林的力量侵蝕。
白召喝下的抗寒藥劑似乎過了有效時間,以至于他又冷得發(fā)抖起來。
阿貝多摸了摸白召的額頭。
大概是生病了,不過只要把帶著邪龍杜林些許力量的寒意溶解掉,就差不多能好了。
盛了一大碗熱湯,白召似乎好不嫌棄的喝了起來。
味道有些差。
阿貝多閉著眼睛一起咕嘟咕嘟著。
湯中的肉糜中帶著難以下咽的血腥味。
不過這個時候,連鹽都沒有,也就不能要求那么多了。
沒有多做停留,急著趕回蒙德城的阿貝多連夜背著白召趕路。
龍脊雪山可能會發(fā)生的變故,足以讓阿貝多忙活上好一陣子了。
西風大教堂中,芭芭拉的手中涌動著柔和的水元素。
“阿貝多先生,這孩子所受的傷,似乎并不一般?!?/p>
某種詭異的生命力帶著難以祛除的寒意,與芭芭拉使用的水元素力發(fā)生了極為復雜的反應。
阿貝多低下頭,陰影遮蔽住了他的面容。
難道杜林,真的——
阿貝多沉默了片刻,一時之間感覺事情變得更加麻煩起來了。
芭芭拉看出了阿貝多的為難之色。
“如果阿貝多有急事的話,這孩子可以暫時交給我來照顧,等這孩子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之后,我會親自——”
芭芭拉善解人意的話語被阿貝多打斷了。
“我也不清楚這孩子是從哪里來的,我是在龍脊雪山撿到她的,她說是來找一個叫做溫迪的吟游詩人的?!?/p>
阿貝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叫做溫迪的吟游詩人?我似乎有些印象?!?/p>
芭芭拉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的憐愛之色。
“那這孩子就先交給我來照顧吧,等明天,我會告知西風騎士團去尋找那個叫做溫迪的吟游詩人的?!?/p>
芭芭拉溫柔而又善解人意的說著。
阿貝多看了看白召身上不斷冒出來的冰霜,沉吟了片刻。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我一會去看看還有沒有剩余的抗寒藥劑,如果還有的話,我會送過來幾支?!?/p>
芭芭拉雙手握在胸前。
“那么這里就交給我吧,維持現(xiàn)狀對我來說并不困難。”
芭芭拉帶著些許的歉意看了看白召。
如果不是芭芭拉過于信任元素力的話,也不會造成這么大的麻煩了。
白召死死的閉著眼睛,宛如一具被凍僵了的尸體。
溫迪遇到了麻煩。
深淵教團的人似乎和愚人眾達成了某種共識,瘋狂的在追殺他。
總不能把麻煩帶到白召那里去,畢竟,白召也是值得愚人眾追殺的目標。
高天之風帶來了死亡。
溫迪在這無休止的追殺中漸漸的偏離了目標,不斷前來送死的愚人眾以及被深淵教團驅使的魔物一時間讓溫迪感到頭疼不已。
在蒙德戰(zhàn)力不足的現(xiàn)在,溫迪也不好再借助蒙德城內不多的守備力量。
“不對,這些家伙,到底是有什么企圖,難道,是,糟了!”
洶涌的急風掠過大地。
這本能移平山海的急風卻被一個詭異的身影所擋住了。
是深淵的使徒。
“感受,恩典吧!”
聚集在一起的水深淵法師們一起詠唱著某種禁忌的咒文。
一時間,不想調動神力的溫迪居然被暫時的攔了下來。
有所顧忌的溫迪終究還是無法全力以赴的。
白召在陌生的天花板下睜開眼睛。
“你醒啦!”
白召渾噩的意識頓時清醒起來。
好在她的下一句話不是手術很成功。
“別動,你的身體還很虛弱?!?/p>
內部凝結的冰晶還是對于白召的軀體造成了些許的損害。
裹在白色緊身褲里的大長腿遮蔽了白召的視線。
“我這是,在哪?”
白召的聲音略顯沙啞,仿佛仍有不少的冰晶在喉嚨里沙沙作響。
“這里是西風大教堂,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p>
想要驅散這種異常的元素力,果然還是琴團長的領域更加合適一些。
芭芭拉欣喜的笑著,眼中閃著璀璨奪目的光。
“你是來找那個叫做溫迪的吟游詩人的嗎?暫時沒有在蒙德城中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在蒙德城還有什么熟人嗎?或者,可以去的地方?”
琴團長關切的說著。
“暫時,沒有。”
白召眨了眨干澀的眼睛。
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那就——”
芭芭拉剛想說些什么,就被琴團長打斷了。
“那就先交給麗莎照顧吧?!?/p>
芭芭拉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她無法反駁琴團長的決定。
“芭芭拉,一會這孩子的情況好些了,你就把她送到麗莎那里去?!?/p>
隨后,琴團長急匆匆的跟著一旁有些焦急的西風騎士團的騎士離開了。
芭芭拉嘆了口氣,沉思了片刻,繼續(xù)使用水元素力來緩解白召體內被小冰晶擠壓出的傷勢。
白召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一覺醒來,他竟然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傷勢。
但好像,也并不是很嚴重。
停留在物質層面的傷害對于白召而言并不致命。
淡淡的迷霧籠罩著白召。
芭芭拉只是走了會神的功夫,白召就已經(jīng)痊愈了。
疑惑的看了看白召,芭芭拉仔細的檢查了一下。
確實痊愈了。
芭芭拉舉起她自己的手,仔細的端詳了片刻。
不過她還是不清楚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巴巴托斯大人在上,感謝您的庇佑。”
在治療過程中走神,這可是很嚴重的錯誤。
好在這次沒有造成任何惡劣的后果。
不多時,白召就見到了這位麗莎阿姨。
“麗莎阿姨好?!?/p>
“阿姨?”
這位魔女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麗莎姐姐好?!?/p>
白召下意識的不皮了。
和鐘離不同,在這位魔女面前皮,是真的會挨揍的。
這也許大概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道理?
將滿滿一袋子的零食遞給白召之后,芭芭拉還是有些不舍的離開了。
總感覺白召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絲巴巴托斯大人的氣息。
“小可愛,圖書館里可不允許吃東西哦!”
麗莎的手臂拄在桌子上,撐著下巴。
一團碩大的豐滿和桌面發(fā)生了親密的接觸。
“嗚——”
白召發(fā)出了不甘心的聲音,不過還是乖乖的收起了剛要打開的袋子。
“不過,小可愛你嘛?只要不要把零食弄到書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開一點點的特例的。”
麗莎的臉上掛著某種異樣的笑容。
魅惑,且危險。
白召遲疑了片刻,隨后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麗莎身旁挪了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白召的乖巧似乎讓麗莎失去了玩弄下去的興致,麗莎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面前的魔導書上。
一眨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溫迪還是沒有回應白召的呼喚。
琴團長也依舊沒有帶來溫迪消息。
白召站在風神像前,默默的積攢著怒氣。
白召決定了,等溫迪回來了,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白召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右手虛握著不遠處高大的風神像。
“因結,果成!”
微小的呢喃聲幾乎無人能夠聽見。
一道無形的攻擊沿著溫迪與風神像的聯(lián)系,瞬間作用在身處風起地的溫迪身上。
一粒不大的小石子憑空出現(xiàn),砸在了溫迪的頭頂上。
“哎呦!噗通——”
剛剛調好的氣息再次紊亂起來,溫迪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驚疑不定的溫迪四處掃視著,一時間有些想不到是哪個老朋友在跟他開玩笑。
這種手段,溫迪一時間也摸不清原理。
“找到你了!溫迪,我親愛的吟游詩人!能解釋一下你一直不回應我的呼喚的理由嗎?”
一道光逐漸在巴巴托斯眼前凝聚成型。
那顆小石頭一下子在可怕的力量下被劈得粉碎。
溫迪差點被嚇得跳起來。
不過很快,白召的身影就再次凝聚出來。
跨越的距離比白召預想中的還短的多,體力的消耗并沒有白召所想的那么嚴重。
“呼——是你??!”
溫迪裝作無事發(fā)生一般的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從地上站了起來。
“正是我!嗯?溫迪,你受傷了?誰干的?”
白召得意的掐著腰,但只是剛剛恢復了感知,白召就能感受到溫迪那極為明顯的虛弱感。
“抱歉,讓你看到狼狽的樣子了?!?/p>
溫迪上次受到這么嚴重的傷,還是在上一次。
“不要客氣嘛!溫迪,我可是很強的!”
已經(jīng)獲得了些許這個世界之外的力量的白召,自然是有這個自信的。
溫迪猶豫了一下,隨后對著白召招了招手。
“老爺子有沒有交給你什么大威力的殺手锏,比如山頭那么大的天星之類的?”
溫迪湊在白召耳邊詢問著。
“天星?沒有啊?!?/p>
溫迪的眉頭皺起,猶豫了一下。
“白召,我們是好朋友吧!”
溫迪委婉的暗示著什么。
白召下意識的捂住了腰間掛著的錢袋。
“不,不多了,我的摩拉也不多了?!?/p>
麗莎是個比較安靜的魔女,她不出去逛街,白召也很難蹭上多少吃的。
琴團長和芭芭拉都特別忙,白召不好過去打擾。
感謝偉大的巖王帝君,臨行前給予了白召不少的摩拉。
白召那閃躲的小眼神令溫迪的眼中出現(xiàn)了高光,淡綠色的眼珠轉了轉,不過很快溫迪就將這個念頭暫時壓制下去。
“白召,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被深淵教團的人騙走了,而且我還被深淵教團的人追殺,以至于受了重傷,都來不及去接你?!?/p>
溫迪也是一個演戲的高手。
雖然溫迪說的也都是事實,但是白召那質疑的小眼神還是讓溫迪很受傷。
“深淵教團來了幾個人?”
白召的詢問讓溫迪感覺更加失落了。
原來他溫迪,巴巴托斯,偉大的自由之神,在白召的眼中就是只能應對幾個深淵教團的人的程度嗎?
溫迪親昵著摟住了白召的脖子,防止白召一會聽到詳情之后先一個人跑了。
“還剩下這個數(shù)?!?/p>
溫迪伸出一只手掌,五根手指立了起來。
白召突然感覺有些不妙,但是脖子被鎖住的白召是無法掙脫溫迪的束縛的。
“五個?”
白召的喉頭動了動,發(fā)出了有些干澀的聲音。
“得加兩個零?!?/p>
溫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白召眨了眨眼,隨后張開嘴。
“帝君叫我回家吃飯了,我先走了?!?/p>
但是溫迪的臂力比白召所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實不相瞞,白召,我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恐怕是撐不過這一關了?!?/p>
溫迪絲毫沒有放開白召的意思。
“我也打不過那么多人?。【退闶俏灏僦回i,都不是我能應付得過來的。你快放開我,我去找帝君來救你,堅持住,我一定會帶來援軍的?!?/p>
白召隨口許下承諾。
當然,溫迪要是堅持不住的話,那正好蒙德歸璃月了。
溫迪早已預料到白召的抉擇,死死的鎖住白召的脖子,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不不不,白召,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就夠了?!?/p>
實在無法掙脫溫迪手臂的白召似乎放棄了掙扎,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的詢問著。
“什么小忙,提前說好,要是一個兩個的話,就算是神我也能對抗一二,但是人多的話,我就無能為力了?!?/p>
白召話語中的信心讓溫迪的眉頭舒展開來。
意外之喜啊。
“我希望,你能幫我保管一下這塊寶石,這可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萬一在一會的混戰(zhàn)之中遺失了可就麻煩了?!?/p>
溫迪拿出了一塊混元的綠色寶石,白召依稀能夠感受到其中流轉的強大元素力。
“你身上居然還有這么珍貴的寶物?”
白召的眼睛似乎都快變成這塊綠色寶石的模樣了。
溫迪感覺他被小看了。
“咳咳,再怎么說我也是蒙德的神,手上有幾件珍貴的寶物不是很正常嗎?”
手疾眼快的溫迪將這塊流轉著強大元素力的寶石掛在了白召脖子上的紅繩上。
白召拍拍胸脯。
“放心,溫迪,我一定會幫你保管好這塊寶石?!?/p>
白召的眼睛里閃著誠摯的高光。
“哈哈,那就拜托你了,我的朋友。”
失去了神之心之后的溫迪,反而更強了。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白召猶豫了一下,就這么跑路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見機行事,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先跑,不用擔心我,畢竟,我可是蒙德的自由之神??!”
溫迪站起身,無形的風漸漸的朝著這顆風起地中的巨樹涌來。
不講武德的深淵教團隔著很遠就發(fā)起了卑鄙的偷襲。
纏繞著巨量水元素力與雷元素力的能量球中裹挾著不詳?shù)纳顪Y力量,即便是溫迪,也絕對不想沾上分毫。
但白召并不需要在意這個。
“變成,星星吧!”
白召沖了上去,正面的迎向了這枚比白召整個人都大的能量球。
溫迪來不及阻攔冒失的白召,只好做出隨時準備將白召送走的準備。
白召的身形模糊了一瞬,隨后,這枚巨大的能量球,居然,被彈回去了!
溫迪頓時睜大了眼睛。
彈反之類的技巧溫迪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這枚離譜的彈反,溫迪還是第一次見。
仿佛遵循著無形的規(guī)則,即便深淵使徒做出了閃避,但是這枚能量球依舊宛如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的命中了這兩個不講武德的深淵使徒。
劇烈的爆炸之后,散去的煙霧中,黑壓壓的大部隊涌入了白召的視線之中。
即便相距著一段極為遙遠的距離,那近乎遮蔽了大半視野的魔物洪流,依舊令白召下意識的退后了兩步。
“這就是你說的,五百?”
白召再次感覺到,溫迪的確很坑。
溫迪搖了搖頭。
“不,我指的是,深淵教團這會還剩下五百名深淵法師?!?/p>
兩名高大的深淵使徒走出爆炸所引發(fā)的煙塵之中。
似乎毫發(fā)無損的兩名深淵使徒發(fā)出了嘲弄的聲音。
深淵的力量,對于溫迪和白召而言或許是致命的威脅,但對于他們這些深淵的使徒而言?
“感受,恩典!”
聯(lián)合施法的深淵使徒們在魔物潮的中央處的那些深淵法師的幫助下,制造出了大量的能量球。
每個能量球中,都灌注著大量的充斥著不詳意味的深淵之力。
溫迪看到白召的腳步在不自禁的向后退去,下意識的嘆了口氣。
“這里就交給我吧。”
溫迪的身上涌現(xiàn)出了相當恐怖的元素力。
蒙德境內所有的風似乎都停滯了一瞬,隨后爭先恐后的涌集而來。
“我才沒有害怕呢!”
白召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躲到了溫迪的身后,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毫無說服力。
“好好好,白召沒有害怕,那么,要聽聽我為這些深淵教團的家伙們,準備的葬歌嗎?”
溫迪看似自信的說著。
白召搖了搖頭。
“我不會一個人離開的,要是一會你輸了,我就帶你逃跑,去璃月找鐘離來幫你報仇。”
白召的聲音微弱而堅定。
“那就好好聽聽,全蒙德最好的吟游詩人,為你帶來的樂章吧!”
漫天的風仿佛在一刻同時發(fā)出了尖銳刺耳的咆哮。
密密麻麻,一道接著一道,將深淵教團引導而來的龐大魔物群徹底淹沒。
輕柔的曲子中,卻帶著極為恐怖的殺意。
白召躲在溫迪身后,探出頭悄悄的打量著。
密密麻麻的風盡管能夠遮蔽光線,但卻無法阻擋白召的感知。
溫迪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些許的凝重之色。
深淵教團的家伙們,這次的準備的確很周全。
“哎呀,大話都說出去了,要是就這么失言的話,可能會被白召更加的看不起吧?”
千年的流風化作了尖銳的箭頭。
“別想逃開哦!”
巨大的風渦中席卷著巨量的元素力,可怕的擴散反應不斷的切割著深淵教團們支撐起來的護盾之上。
“沒想到,巴巴托斯居然還保留著這種程度的力量。”
“用那個吧。”
“等等,那個家伙,怎么也來蒙德了?”
幾個愚人眾操作著一臺巨大的機器,無形護罩阻隔了風的流動,以至于溫迪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
“女士說了,直接殺了就行。”
“那就換這個,這個勁大?!?/p>
龐大的邪異化為了污穢不堪的力量。
無形的護罩瞬間被粉碎,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溫迪下意識的伸手想將白召向遠方推去,但卻一把抓了個空。
自信的想要再來一輪彈反的白召揮出了手中的無形巨劍,但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殘余在無形巨劍之上的深淵之力與這可怕的怨念發(fā)生了劇烈的反應。
近乎停滯的時空中,細微的咔嚓聲不斷的響起。
擋在白召身前的無形巨劍轟然爆碎,大量鋒銳至極的殘片向著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大意了。
即便是停滯的時空中,也依舊維持著可怕速度的箭矢讓白召近乎無從躲避。
可怕的怨念已經(jīng)濃縮到近乎實質的程度,仿佛有無數(shù)的魔神在白召的耳邊咆哮一般,怨毒的詛咒讓白召失神了一瞬間。
這本就是用來對付溫迪的弒神兵器,聚集在箭矢之上的大量魔神怨念足以讓溫迪短暫失神,而箭矢內部的可怕事物才是真正能夠讓神明隕落的殺手锏。
據(jù)說,在魔神戰(zhàn)爭時期,這種兵器,甚至真的斬殺過數(shù)位魔神。
只需一念之間,這枚箭矢就足以貫穿魔神那堅韌的防御,在魔神的體內,釋放出足以令魔神隕落的災厄。
雖然原本沒打算正式使用的,但是,誰讓深淵教團帶來了溫迪的具體行蹤呢?
千不該,萬不該,溫迪恰好的選擇了風起地作為決戰(zhàn)之地。
而愚人眾,早已經(jīng)在風起地埋伏許久了。
凝滯的時空消失不見,鋒銳的箭矢帶著白召一路向著風起地的方向飛去。
五顏六色的護盾不斷的在白召身上升起,但又如同易碎的玻璃般綻放出可怕的高能波動。
“咚!”
風起地中心的巨樹在可怕的撞擊之下不斷地左右搖晃著,大量的枝葉飄零而下,掩埋住了生死不明的白召。
些許的昏黃之意在巨樹的枝葉之上顯現(xiàn)。
那是魔神怨念的可怕侵蝕。
溫迪的嘴角嚅動著,群風似乎在這一刻凝滯了下來。
魔神的怨念不斷地蔓延開來,溫迪沒有轉頭去看被掩埋的白召。
千年的流風應召而來,無情的碾碎著周圍的一切。
堅不可摧的風之壁障升起,將妄圖逃離的愚人眾困鎖在內,隨后,風之壁一點一點的收緊。
原本脆弱的流風在化為風之壁之后,竟也堅韌到宛如鋼鐵一般。
五顏六色的混合液中,多出了大量鮮紅的液滴。
深淵的使徒試圖逃離,但傳送門剛剛展開,那原本堅韌的護盾就被無數(shù)的流風突破。
“死——”
冷冽的聲音宛如高塔之上的孤王,冰冷的宣布著他的裁決。
傳送門被流風淹沒,但深淵的使徒們卻并沒有退卻。
暴怒的神明不是他們這些深淵的使徒現(xiàn)階段所能抵擋的,但,總有人可以直面的神明的暴怒。
無數(shù)的地脈之花綻放開來,暴虐且混亂的元素洪流暫時阻攔了這無數(shù)的流風一瞬。
但這足夠深淵使徒們逃掉了。
流風同樣暴烈的撕碎了這短暫的阻隔,將近乎看不到邊的魔物大軍與數(shù)百名深淵法師淹沒殆盡。
深淵的王子默默的收回了被流風撕裂的血肉模糊的雙手,冷漠的看著已然有些后力不濟的溫迪。
大概只有不到百名深淵法師被他成功救走。
溫迪的眼中閃過些許的怒氣,不過那所剩不多的力量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多少次這種程度的戰(zhàn)斗了。
“那是愚人眾私自進行的計劃,與我無關。”
空淡漠的說著。
溫迪深呼吸,想要直接留下這深淵的王子的念頭愈發(fā)膨脹起來。
帶著兩顆神之心的白召被那種可怕的魔神怨念直接命中了,溫迪幾乎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不是他非要留下白召,那么,以白召的性格,大概也不會走吧?
白召就是那種嘴上說得慫,但是實際上得到力量之后就一直想要人前顯圣的性子。
空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溫迪的選擇令他有些出乎預料。
難道,溫迪準備再次戴冠,也要給那個人報仇?
有點難以想象,這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就算是深淵教團抓了特瓦林,也不值得讓溫迪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吧?
雖然目前深淵教團的人,大概已經(jīng)抓走了特瓦林,正在試圖進行監(jiān)禁調教吧?
空后退半步,地脈的力量涌動起來,與天空中僅剩的千風針鋒相對。
“溫迪!快跑!”
白召虛弱的聲音響起。
溫迪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可是哪里有白召的身影。
一株騙騙花從地脈中冒出頭來,隨后在魔神怨念的污染下化為可怕的魔物。
趁著溫迪走神的功夫,拼著被千風扎了個對穿的空逃進了傳送門中。
上當了的溫迪隨手碾碎了這該死的騙騙花,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
“搞砸了啊?!?/p>
溫迪低沉的低著頭。
為什么會這樣呢?
愚人眾的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騙過這無處不在的流風的?
千風潰散,溫迪已經(jīng)維持不住這么高強度的千風了。
些許的流風將那條筆直的軌跡上的魔神怨念吸納,壓縮。
量,比溫迪所預料的更少。
那么,剩余的部分——
溫迪的手臂顫抖著,掀開了一層又一層將白召掩埋的殘敗枝葉。
并不安詳?shù)陌渍匐p手握著殘存的箭桿,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箭桿與箭頭竟不是一體的!
玉璋護盾上遍布龜裂,失去了所有力道的箭頭擊穿了神之心上自然散發(fā)出的元素力所組成的玉璋護盾,深深的埋進了白召的軀殼之內。
只是移開了白召身上的些許枝葉,那玉璋護盾就發(fā)出了細密的咔嚓聲。
隨后,怦然破碎。
溫迪的心沉了下去,但他卻依舊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的希望,將白召周圍的枯枝敗葉輕輕挪開。
開放性的傷口中不斷冒出著刺眼的黑氣,仿佛像是被開膛破肚了一般,破破爛爛的巫女服已經(jīng)被染成了刺目的鮮紅色。
魔神的怨念侵蝕著殘存的軀殼,但是微弱卻又堅定的意志仿佛仍在回響,將所有的魔神怨念牢牢的禁錮,鎖死在這具軀殼之內。
大量護盾破碎后的元素力不斷被蒸發(fā),散溢,最終融入這地脈的循環(huán)之中。
側耳傾聽之時,溫迪仿佛依舊能夠聽到那顫抖著的小小聲音。
“快跑啊!溫迪!”
天空陰沉沉的,元素力的劇烈波動帶來了極為異常的天象。
當鐘離趕來之時,一切都已然落幕了。
就像曾經(jīng)的那場戰(zhàn)爭之中一樣,再怎么強大的生靈,也可能因為種種可笑的原因,悲慘的逝去。
在獨屬于白召那短短的剎那之間,他又是否后悔過呢?
鐘離所能做的,也只是在那近乎凝滯的時空結束的那一刻,為白召張開一道并不強力的護盾。
在死亡無限逼近的那一刻,白召又是否恐懼過呢?
血肉模糊的臉頰上,鐘離只看到了那么些許的遺憾之色。
也許,白召是在為了他那并不光彩的退場方式,感到遺憾吧?
顧不得思考許多,兩位神明所能做的,只是將似乎有著解體意味的白召遺體封存起來,埋入不遠處的地脈交互之處,等待著神之心的自然析出。
他們別無選擇。
鐘離站在一塊小小的墓碑前,手中的巖元素力不停波動著。
他尚未想好要用怎樣的語言,去修飾白召那并不漫長的一生,以及這滑稽到可笑的退場。
即便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對于鐘離而言,白召依舊是他記憶中相當深刻的一抹身影。
在白召身上,似乎每個人都能看到他們所曾經(jīng)留念過的身影。
但白召終究只是白召而已。
他并不是任何人,甚至,也不是——
溫迪的手按在七弦琴上。
他也終于活潑不起來了。
甚至,溫迪的腦子里依舊一片空白,這突如其來的死亡,來的實在是過于出乎預料。
溫迪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發(fā)出了令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干澀聲音。
“抱歉,老爺子,我——”
“無需自責,逝者已逝。”
鐘離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刻上去。
即便在怎么用言語去修飾,但白召大概永遠也得不到他那個小小的愿望了吧。
他的退場并不華麗。
“以他所受到的磨損,是無法活過兩年的?!?/p>
鐘離平靜的敘述著實情。
畢竟,那位稻妻的雷神,本應受到的磨損,卻被極為巧妙的手段,轉嫁到了白召的身上。
鐘離曾試著想要解除這種手段,但是白召似乎并不在乎。
也許對白召而言,些許的恩情,便值得他涌泉相報了。
總是與人互利互助,這才是白召之所以能夠得到眾人喜愛的真正原因。
溫迪低著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就是溫迪所受到的磨損,也是,鐘離所受到的磨損。
“我要為他寫一首曲子,然后,傳唱在整個提瓦特大陸之上?!?/p>
溫迪的眼中閃爍著些許的晶瑩。
鐘離沒有回應的意思,他只是再次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每次,當有老朋友逝去的時候,鐘離都會想起很多的往事。
但這次,沒有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白召來打斷鐘離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