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法難間章·不祥
【夜晚,善見城】
忉利天中的善見城因為在六欲天還有時間的概念,看得到日月輪轉(zhuǎn)反復。
是夜。靜坐羅漢踱步在月光滿地的善見城,直到道成堂外,心中腳步躊躇,無心參悟身外這一輪皎潔明月。
“忽——”
一陣風吹過,風雖無相,然而靜坐忽然被這股風帶出來,警覺周圍一切,因為他感覺似乎有一個不速之客從他身邊闖過,留下蛛絲馬跡。立馬動身追逐方才那不詳之風,從道成堂,無量池,直到殊勝殿外四觀臺,才看到一名綠衣人佇立于此。
“何人膽敢夜闖此地?”
綠衣人不應,揚手翻袖,反掌間一道金色蓮花往四面八方綻放白光千道,靜坐羅漢欲向前制服卻被白光晃耀不得近前,四面八方鋪來的白光宛如刀林劍雨,而靜坐羅漢憑金剛之體自然無懼,自定心運金剛經(jīng)文,抵御白光劍刃。然而白光暗淡之后,人早已消失無蹤。
“方才那人的法力似乎不似邪魔之屬,究竟是什么情況?…”
沉思片刻,殊勝殿主散脂大將與協(xié)同看門,托塔羅漢僧來到現(xiàn)場。
“尊者,此地發(fā)生何事?”
“吾本在善法堂外閑步至道成堂時,卻見….”
靜坐羅漢把方才所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嗯…”散脂大將頷首沉思,看著周圍的景觀。
“自善見城于須彌山頂飛升,遭受羅騫馱襲擊后,四大不穩(wěn),分裂兩方,但是須彌山內(nèi)的佛脈和一股力量,配合轉(zhuǎn)輪圣王的無漏佛陣加持下得以恢復。善見城修復,羅騫馱余力仍存在于七心毗婆沙核心之中。”
托塔:“修羅惡氣縈繞善見城核心猶如身染惡疾,若拖延依舊,恐對善見城不利?!?/p>
“天主已經(jīng)在此事之后延請四觀臺主吉祥天女坐鎮(zhèn),料想賊肆跑不了多遠”
“阿彌陀佛,此事事關重大,善見城無故多出神秘人欲針對七心毗婆沙,老衲也應助一臂之力即可?!?/p>
“既然如此,我會與天主交代此事——”
話音未落,四臺觀飛出一個物品,幾人定眼一看,心中萬分驚駭,那可血肉凌亂的正是吉祥天女手中所拿的白蓮花,以及她的左臂。
“通報天主!”
【七心毗婆沙】
灰暗的空間,不知縱廣幾何,微光幽幽,卻如須彌納芥子,空間之中,方才的神秘人居然出現(xiàn)此地,對著善見城四大之護【七心毗婆沙】運妙法,意圖不明。
“嗡 阿羅里割 斯乏哈…嗡 阿羅里割 斯乏哈…
咒唱淺揚,華光點亮昏暗空間,神秘咒文環(huán)繞七心毗婆沙這撐持善見城運轉(zhuǎn)的核心上,時而隱約顯出淡藍色的雷云煞氣。
“將自身完全奉獻,卻不知他對你和其他人的死活充耳不聞嗎?”
神秘人話音未落,忽然香風飄起,七心毗婆沙中紅光凝聚出一個已死之人,乾闥婆眾主,清影伎天·邈云音的殘影。殘影不能言語,但從光華流轉(zhuǎn)表現(xiàn)來看,似乎對神秘人的言語表示十分不贊同。
“既然如此,你可隨我一趟佛界,你會跟當年一樣做出決定?!眧
說罷,神秘人再次施法,將殘影從七心毗婆沙中導出,凝聚一把玉簪,身形隨風塵散去,煙霧彌漫之中,雷云煞氣愈加濃烈,像是伴隨磅礴大雨將人間洗劫一空的雷暴即將來臨。
【夜晚·善法堂】
本煌煌法堂,如今幽邃凄凄,燭影稀微,映照末法之世,書案經(jīng)卷萬千,卻于時難無補,佛蘊萬千,法流三界,卻不可度當世之佛劫,佛,可渡人,卻無法渡己,案前徘徊之影,陷入沉思。
“過去種種,是否猶如昨日死,若昨日已死,己心為何留戀昨日種種?”帝釋天捫心自問,惑而無解。此時的帝釋天,恐只有沉浸在過去的時光,讓過去的自己所作所為,化作現(xiàn)在的萬般心痛,來斥責自己的追悔莫及。
欲追回昨日之日,是否成了一種執(zhí)著?釋提桓因蹙眉不安,看不進一字一句,扭頭望向閃爍的燈火,心隨神思而往過去。
須彌夜宴上,千華怒放,火樹銀花,笙歌艷舞,是天樂變動之妙景......
昔日同修,共聚一堂,無有今日恩怨情仇,此樂何極?
臺上的渺云裳伴隨著鼓樂笙歌舞動身子,儀表嫻靜,手中的蓮花皖輕攏慢捻,頓時,萬籟俱靜,唯有百靈妙聲隨曼妙舞姿飛動九皋,一雙剔透靈動的眼神,舞者姿態(tài)如入無我,心中卻仍然掛礙。
而帝釋天卻非如此,他的心中卻只有早已被他控制的舍脂一起看這場服務他們的樂神為自己排練的一場歌舞。
“唉......”帝釋天喟然長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世尊......”
再回現(xiàn)實,帝釋天悵然若失,一聲世尊,忽憶昔日天羅大戰(zhàn)后,我佛如來集天龍八部眾于靈山,會后獨留天主帝釋天——釋提桓因。
帝釋天:“世尊留下弟子,可是有事交代?”
如來不答,忽地風吹佛堂,幡影搖曳,如來應聲問曰:
“風吹幡動,釋提桓因,是風動,還是幡動?”
帝釋天閉目深思,耳聽風中幡鈴之聲,片刻已悟禪機,答曰:
“風吹幡動,幡動鈴動,是因心動。”
如來聽罷再問:“當是何等心?”
帝釋天:“出定之心,是帝釋凡心。但世尊為何亦聞幡動之聲?”
如來:“汝心中萬般煎熬,且此心念有障圣道,故應汝所求而問?!?/p>
帝釋天:“世尊明鑒,因弟子心念有雜擾攪世尊修行,實在罪過。但弟子,弟子心中確實虧欠他人,種下惡因?!?/p>
如來:“天人五衰如同凡人死生輪回,汝當覦破執(zhí)妄,才能解開因果。若非如此,恐草木一秋,不證大道反墮輪回。”
“弟子不若世尊無量功德,能持百億劫,能證無悟生。弟子德薄福厚,得天主之職管轄西梵天。卻陷入權(quán)勢、歧見的泥沼之中,難以自救,以致鑄下大錯,引生禍端?!?/p>
如來:“修者并非神佛,難以避免紅塵遮眼,權(quán)欲熏心。”
帝釋天:“錯已鑄就,帝釋惶惶終日,不知世尊可有補救之法?”
如來:“須彌山下的法源石窟,因咸海千年沉積,成為阿修羅棲身之所?!?/p>
帝釋天心知世尊此言乃是暗指自己因種族歧見將阿修羅逐出須彌山一事,急忙認錯:
“是弟子之過,弟子不該歧見阿修羅族?!?/p>
如來:“罪過,汝心既動,動則百念起,念起情生,故而造孽。事已至此,汝雖有求于我,但若想此事就此寧息,恐非易事?!比鐏硗虻坩屘?,帝釋天羞愧難當,低頭不語。
如來接著說道:“佛能開釋因果,卻無法斬斷因果。神通終究難敵因果業(yè)力。釋提桓因,阿修羅族將在百年之后借他人之手復仇”
帝釋天聞言不由心頭一顫,悔不當初?!耙虻茏又^造成未來須彌禍端,弟子難辭其咎,枉費修行,更有負世尊所托,愿自卸天主之職,受佛刑滌罪?!?/p>
如來:“汝愿為己之失受刑,但阿修羅不會就此罷休,日后猶須你親手彌補昨日之錯。釋提桓因,未來將有佛海三光洗滌阿修羅剛強惡心,在此期間,汝當自封善見城深闕,聽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吧?!?/p>
是佛留慈悲,是善惡有報,天道有知,有些事情,終究避不了,因果無情,是因自己造業(yè)時沒有念情,自業(yè)自償,是自己該償還的,一分也不會少......
回憶如云漸散,唯留此刻燭影入目清晰,帝釋天悵然神傷之余,回想起吉祥天女之言,如鯁在喉,合目沉思良久,耳畔佛言再度回響“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須彌山沉海遺址】渺云音特寫
帝釋天想到此處,莫名一陣心悸疼痛,興許這種疼痛,將給他帶來清晰的決定。只見
帝釋天放下金剛經(jīng),轉(zhuǎn)至后廳,一個佛面面具供奉在香案之上。
帝釋天:“好友,如果你尚在這個世界,是否會支持我的做法?”
一個合掌,帝釋天深深地朝面具鞠躬,繼而拾起案臺上所放之金色佛形面具,象征此刻的釋提桓因——坦然心澄。
就在此時,散脂大將與隨行的看門,靜坐兩位羅漢徑直沖入善法堂。
“散脂與兩位尊者何事驚慌?”
“天主,有神秘人夜襲善見城四觀臺,吉祥天女失蹤——”
帝釋天心中驚駭,散脂大將將現(xiàn)場的信件隨手交給帝釋天,信封上用殷紅的血寫道八個大字。
“七天之恨,傾城血償。”
這八個字,宛若燒紅的鐵杵釘住帝釋天的心腹,心中所想,這八個字是當年驅(qū)逐阿修羅族,還是當年起勢奪權(quán),又或者是….往事樁樁件件在腦海中閃爍,心口開始絞痛,疑問尚未脫口而出,善法堂內(nèi)外包括整個善見城突然發(fā)生劇烈的地震,伴隨著和羅騫馱降臨一樣震耳欲聾的雷聲陣陣。
“這種感覺,七心毗婆沙有變!”
帝釋天化光飛出善法堂,徑直往七心毗婆沙所在飛奔而去,散脂大將與看門靜坐兩位羅漢緊跟其后。
與此同時,在四觀臺尋找吉祥天女,將整個四觀臺搜了個底朝天的托塔與靜坐兩人,以神通觀照,對方才戰(zhàn)斗痕跡殘留與空無一人的四觀臺毫無頭緒。直到被突來地震所警覺。
“怎會突然地牛翻身。”
“又是這股魔氣…在善見城核心?!?/p>
托塔羅漢藉由手中寶塔的佛骨舍利尋到七心毗婆沙,在他們到來此地,帝釋天早已在此地鎮(zhèn)守,三人所見,七心毗婆沙周邊四大靈光暗淡,厚實跟城墻般的黑云密布,藍色雷光閃爍,似乎可見羅騫馱的虛影似乎在張牙舞爪,對著善見城的核心進行最慘痛的一擊。
“休想僭越!”
帝釋天一揮手,一道恢弘真氣自帝釋天發(fā)出,散開四面八方的黑云。他周身金光籠罩,背后光環(huán)浮現(xiàn),金光化白熾雷電閃爍,神威赫赫。與其對峙的黑影,失去烏云撐持場面的黑影依舊張牙舞爪,毫不屈服,帝釋天一臉冷然,毫無表情舉手,身后光環(huán)再次輝煌閃爍,幻化出無數(shù)三鈷金剛杵,對準黑影進行打壓。
旁邊后來的托塔,靜坐靜靜看著帝釋天神威,不一會兒,黑氣被消滅,但還在七心毗婆沙殘留著,兩名羅漢迅速運起佛元,化無儔正氣入七心毗婆沙,帝釋天也變化出一道三鈷金剛杵,打入七心毗婆沙內(nèi)。
“修羅惡氣十分難纏,勞煩兩位尊者護持,我之金剛杵可將兩位部分佛力轉(zhuǎn)化為四大之力以調(diào)整四大之護。”
帝釋天向靜坐與托塔作揖道謝,此時散脂大將與看門恰好趕到,他們兩人也感覺到方才暴起的修羅惡氣殘留。
“天主,方才善見城震動,是因為惡氣反撲嗎?”
“沒錯,惡氣盤桓七心毗婆沙一日,便將剛剛恢復青黃不接的四大之力污染剝奪,我以天威壓制惡氣,再藉由兩位尊者以及托塔尊者手中寶塔內(nèi)的佛骨舍利來灌輸佛力加持,我再協(xié)助轉(zhuǎn)化為四大之力用以鞏固…”
說完,帝釋天眼前稍微昏暗,一個踉蹌險些暈倒,被散脂大將及時接住。
“天主無恙否?!”
“我沒事…可能是太久沒動武。散脂,聽令?!?/p>
“是?!?/p>
散脂合掌待命,帝釋天稍微思索后,做出了決定。
“吉祥天女之事不可無視,自二十諸天協(xié)助佛界之后除去你我,再無同盟。不論死活,需盡快找到吉祥天女下落,善見城也需要嚴陣以待來日大戰(zhàn),從今日開始,補吉祥天女執(zhí)掌四觀兵馬暫時由你接管,擢升加為【密行金剛殊法主】,西梵天天眾大千之軍,由你總管。”
“散脂領命!”
“我另外有一份錦囊,你可在七日之后打開,依照錦囊之中出兵行事?!?/p>
“七心毗婆沙在佛力護持下,不出七日后,惡氣將散,善見城護衛(wèi)之事,勞煩羅漢堂諸位圣僧護持?!?/p>
“那釋提桓因接下來欲往何處去?”
“尋心而去。或者是如布袋尊者所說,拿著一個布袋,將失去的重新裝滿。”
說罷,帝釋天離開七心毗婆沙,來到善法堂后,將案上供奉的佛面具取走,離開了善見城,往西牛賀洲而去。
這一切,都被那名引出一切的神秘人看在眼里。
就在此時,西牛賀洲阿修羅陣營內(nèi),一名黑衣人出現(xiàn)其中,與羅睺交談。
黑衣人:如今帝釋天已經(jīng)下令給散脂大將點兵準備攻打幕山,又在方才暗中出了善見城,直奔西牛賀洲而來,料想為了避開你們的耳目,他一定會偽裝而來,消息已帶到,我先走一步了
羅睺:偽裝,如果那個人在此重現(xiàn),多半應該是他的偽裝吧。
黑衣人:消息我已帶到,按計劃將他引到那個地方去,到時候一切昭然若揭。
?
帝釋天離開后第六天,盤桓在七心毗婆沙上的惡氣不增不減,托塔與靜坐也堅持不懈向金剛杵運功,在這期間羅漢堂其他羅漢也分批為同門贊功。
在佛力和四大之力此消彼長,最后,這股惡氣終于在七心毗婆沙上消失,善見城也逐漸恢復,如負重釋的托塔與靜坐兩人回到禪那堂,也是臨時的羅漢堂休息。代理城主散脂大將也派遣天女侍從向羅漢堂供養(yǎng),以表寸心。
過了段時間,散脂大將按照帝釋天臨走前的吩咐,觀看了錦囊信封,點兵殊勝軍兩百萬,一百萬彌天軍共三百萬,往西牛賀洲而去。
在這段時間內(nèi),靜坐羅漢時不時往寶洲渡口踱步,朝向西方,在云霧之中望去淪陷的佛國,感慨萬千。
“圣凡何凡圣,一念多貪嗔,萬般恩怨業(yè),枯坐難消心魔增?!?/p>
“遠在善見中天,佛友也被滅度梵音影響動了道心不成?”
長眉羅漢住著拐杖從容不迫走到靜坐尊者面前。
“佛友此言差異,吾只是擔憂佛界安危,包括…”
“包括你的弟子,步圣凡吧?!?/p>
“嗯。”
“步圣凡是一個有福報的后生,對功課修行十分刻苦精進,可惜自身的境遇讓他放不得,倘若他能真將過去的恩怨放下,或許在佛界遭劫,他面對的滅度梵音不是增長心魔的魔障,而是堅定道心的魔考。”
“身為師長,不查徒弟心性。使他步入歧途,是吾之過錯?!?/p>
靜坐羅漢看著茫茫云海,說道:“那時我與他交手數(shù)招,發(fā)覺襲擊須彌山的他,是他的魔性,是對自性出身,被同族背叛,對信念質(zhì)疑所產(chǎn)生的憎恨,不滿,質(zhì)疑。這些情感,如彌天網(wǎng)羅,束縛了他本來那一點善良佛性,身為師長不對徒弟心性如何導致如此后果。”
“你一直都想著,要去一趟西牛賀洲,前往佛界將你的徒弟挽回正途?!?/p>
“我曾與他許下戰(zhàn)書,于藍毗尼園,佛祖誕生之地決戰(zhàn)完成最后一招?!?/p>
長眉羅漢捋了捋自己的長眉,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今西天陰晴不定,聽傳聞凡世天竺受邪魔蠱惑,大肆滅佛,佛界內(nèi)部遭阿修羅干涉,以滅度梵音突破我佛,將佛修帶入歧途,步圣凡便是其中之一,此行多有兇險,不僅有死亡的危險,且墮入滅度梵音,不入輪回,喪失道心。佛友,你仍然要堅持嗎?”
“世尊曾說,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zhí)著不能自明此德。挽救一名本是向佛之人于沉淪之中,吾舍此身,又有何懼。倘若能對步圣凡說這些話,我不知為何又想補充一句:“好好修行,若來日為師為渡你心魔而不得入道,來日你得道,當先渡我。””
“佛友心意已決,老衲只能僅代表羅漢堂——恭送佛友!”
二人合十作揖,靜坐羅漢則翻身以一葦渡江踏上云海,往西而去,任未來不詳?shù)脑坪?,掩蓋了決然的背影。
長眉羅漢送別了靜坐羅漢,欲回禪那堂靜修,花了段時間到了善法堂,卻見善見城大門許多天人聚在一起。城門之上,懸掛一副斷了右臂與頭顱的無名尸體,從衣著來看,這幅尸體,是失蹤幾天的吉祥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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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眉羅漢將她放下,另外一只手臂捏著一份文書,上面寫道
“天縱染權(quán)欲,罔顧成法興兵戎,啟戰(zhàn)禍,投沙門,業(yè)深深,跬不離,欺花紅,占甘露,孚此情。勢將此火燒燎原,覆藏西梵天?!?/p>
吉祥天女的下落有了定論,善見城一致認為是阿修羅族的反撲,一時對帝釋天的不當言論也從坊間流傳,這苗子剛有起勢被羅漢堂壓下,然而在日后佛界之中,這些事情將會成為風雨將來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