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又名《晚安》?

雨村日常 溫情 瓶邪黑花胖 歡樂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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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和解語花今晚要擱雨村過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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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車拋錨了，路也堵了，總也不能讓黑瞎子騎著小粉自行車帶解語花勇闖天涯。

??

? 人多好下飯說的是不錯的，不是指得我看見他們幾個在一塊有多高興，就是人圍在一起，心里頭暖和，話也多，胡吹海侃說些過去的荒唐事。

? 我跟他們幾個都是從閻王爺跟前討過命的，現(xiàn)在看著太平人間，想過去莫名沒那么值得唏噓，反倒是人到了絕境，死局應(yīng)劫時才會想想這群人在的話我會怎樣。

? 怕不是死也無畏。

? 人盡了興，酒傾了杯，黑瞎子兩指提著酒杯口挽袖乘涼，看著遠(yuǎn)山的暗晦暮色，突然問我家里有沒有小提琴。

? 我說那玩意沒有，但有嗩吶，你要嗎？

? 他就仰起頭用墨鏡下的縫看我。

? 我把襯衫全敞開來，指指解語花：“玩藝術(shù)還得找解老板啊。”

? 小花低頭笑，向后靠住椅背，說這幾年太傷了，嗓子也快倒了，唱不得了。

? 胖子就慨嘆說你們老九門就是音體特長班唄，下個地還一鞠躬，各位大哥大嫂過年好，我給各位表演個才藝。

? 我說你也行啊，你當(dāng)過兵，下去給前輩來首團結(jié)就是力——量——

? 胖子也喝高了，醉醺醺看我，問李一亮是誰？

? 天色轉(zhuǎn)暗，漸漸起了風(fēng)，悶油瓶把院燈打亮，我們在院子安的大型夜用探照燈，一打就佛光普照跟白天沒兩樣，胖子以前安完就說我們這是下墓找太陽，賊亮。

? 悶油瓶剛沖完涼，手臂掛著水珠，走到我身邊坐下，順路伸手把我敞開的襯衫紐扣系了倆，仔細(xì)裹好。

? 胖子還在吃，一盆毛豆給他就酒吃陷了下去，邊嚼邊轉(zhuǎn)頭問我天真，他也想學(xué)個什么，能突出氣質(zhì)，速成，又清雅的樂器。

? 我想了想。

? “木魚?！?/p>

? 天隨轉(zhuǎn)涼了，白天穿了一天的衣服還是浸透，煙味酒氣加上汗味，怎也忍不得。我便讓小花瞎子把衣服脫下來，換了幾件我跟小哥的干凈短袖讓他倆沖完涼穿。

? 幾個人的衣服團了一團隨手扔洗衣機邊，扔完我才想起來掏兜，蹲下去掏出來我的幾顆糖，小哥的我正在用的藥。胖子一天沒出門短褲還被汗浸透了，皺著眉半天只掏出疊成小塊我的一張病例單。

? 小花的倒是干凈，外衣都沒什么物件，就在懷內(nèi)側(cè)兜里摸出個已經(jīng)有裂縫的舊墨鏡。我看了一眼就認(rèn)準(zhǔn)是黑瞎子的東西，就是不知怎么到了解語花的手里。

? 黑瞎子是半包煙跟倆con，我就沒太琢磨明白他拿倆這玩意找誰用，怎么用，還是說有什么救生功能。

??

? 我拿著東西回院，看到小花穿著個我的白半袖從廚房出來，換件衣服瞬間沒了萬惡資本家的氣質(zhì)，純良得很，看了我一眼，自己找了個竹凳斜坐著單手敲手機。

? 他這幅模樣像個不經(jīng)事的大學(xué)生，我便想起上學(xué)逃課打游戲的二逼年紀(jì)。估計同一時間解語花已接了家族分崩離析的爛攤子，以一個少年家主的身份扛起了整個解家，盤活了九門龐大的資金脈絡(luò)。

? 同歲不同命，我不能說我幸，畢竟我也最不幸。

? 我看了小花良久，突然聽到黑瞎子喊我，回過頭來時見他叼著煙走到我面前問：“徒弟，你最近功夫怎么樣？”

? “什么？”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正覺得不對，就見黑瞎子粲然一笑，而后我腰就突然被一攬，騰空被人抱到了身后。

? 黑瞎子直一拳便被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悶油瓶格擋住了，他一手?jǐn)堊∥乙皇址€(wěn)當(dāng)送力回推了過去，小哥化的勢仍有力道，能聽到兩人肌肉悶響。

? 我躲悶油瓶身后罵給黑瞎子老子都出師了還追著我當(dāng)孫子揍，小心我睫毛神功傷著你。

? 黑瞎子沖悶油瓶無奈搖頭笑，他也沒搭理，把我輕輕放下，轉(zhuǎn)身提起倒在墻角的雞籠去抓雞。

? 黑瞎子饒有興趣看著悶油瓶趕雞，突然開口對我道：“你有想過如果離開你們，他會去哪嗎？”

? 我對這個問題很敏感，猛得轉(zhuǎn)頭看向他。

? 他的下頜棱角隱在墨鏡陰影下，勾了個玩味的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我以前問過他，如果吳邪讓你離開你會怎樣？”

? 我不知道悶油瓶會怎樣說，因為我從沒想過我會說出讓他離開的話，只怔怔看著黑瞎子，一句話說不出。

? 他吐了口煙，緩緩道：“他說，他還需要我，如果有一天吳邪站我面前親口告訴我他不再需要我了，我會離開?！?/p>

? 我頓了一下，首先對于悶油瓶一口氣說出三十一個字提出了質(zhì)疑，按照他的脾氣，他應(yīng)該是只給了黑瞎子一個“我不想理你”的眼神，后面都是黑瞎子閑蛋疼編的演繹版本。

? “好吧，他的回答很短?！?/p>

? 黑瞎子妥協(xié)，掰著手指一字一頓。

? “我隨他?！?/p>

? 他說完看了我一眼，便徑自離開，向解語花走去。我站在原地，很久沒有回味出這句話中的意味，不是說過簡單而顯得輕巧，而是太重讓我無法理解悶油瓶在說出這三個字時的心路歷程。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卻又立誓如山。

? 夜色轉(zhuǎn)深，晚風(fēng)漸起，胖子絮叨著把桿上的衣服收回去，悶油瓶把雞籠關(guān)好，走到我身邊，見我沒動靜，略喊了我一聲。

? 我低頭悶不做聲，看了他一眼，在背光的陰暗屋檐下，伸出手牽他，十指相扣，順其自然輕親了一下他手背。

??

? “晚上早回來?！?/p>

? 我低聲說。

? 這半個月悶油瓶總是晚出去繞村子走一圈，或早或晚，似乎在比對星位龍脈，巡村用不了多久，我往往是給他留門或者自己先睡，他自己知道回來。

? 悶油瓶不知道我情緒為什么有些不對，只伸手略撇開我前額發(fā)，應(yīng)了“嗯”。

? 雨村這幾間房說勻間空閑的出來實在勉強，我就把自己的屋子讓出來給小花，自己跟胖子擠擠或者在客廳躺椅睡，小哥回來自己會找地方。黑瞎子說不用給他安排，他倒吊著也能睡。

??

? 四面靜下來，小花跟我打了招呼便回了屋，胖子早就鼾聲如雷，院里只剩了黑瞎子打火機擦響的聲音。

? 我把兩張?zhí)梢纹丛谝惶?，鋪了層毯子，椅腳和地板摩擦過的聲音有些震耳，我關(guān)了燈，在黑暗中守等悶油瓶回家。

? 蟲鳴漸敗，似乎是雨季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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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這舊磚房的窗臺上掛了老銹，一個只能單手發(fā)力的人翻出來確實為難。

? 黑瞎子叼著煙看解語花不太利落地翻身，白衣擦過窗臺狼狽地沾了銹準(zhǔn)備躍下，無奈搖搖頭，向他伸出雙手去。

? 解語花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判斷他這個動作的內(nèi)涵，兩人面面相覷，男人并沒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掌心相闔輕拍了拍，依舊攤開手來作迎接狀。

? 你他媽的。

? 解語花低罵了他一句，而后順從伸出手?jǐn)堊∷募?，讓黑瞎子穩(wěn)穩(wěn)把他抱了下來。

? 戰(zhàn)損而已，無傷大雅。

? 起風(fēng)了，解語花掃了眼空蕩的村院，虛起眼回過頭，伸手摘了黑瞎子叼著的煙自顧抽了一口。

? “硬的？”吸阻有些大，煙味粗糙嗆人的很，但仍是他的風(fēng)格，解語花斜倚著墻又吸了兩口。

? “窮，養(yǎng)不起軟煙?！焙谙棺酉铀@么抽費煙，又奪過來掣著他的下頜就嘴品了半口。

? 解語花只單手也被摁在了墻上，指尖還夾著那半根煙，余燼隨顫動碎落在地。

? “煙?！?/p>

? 他自兩人分離時開口道，穩(wěn)了穩(wěn)呼吸仰頭看著黑瞎子，挑個笑示意他這煙要浪費了。

? “有你我用不著那個。”他略松開些，單手撐在解語花臉側(cè)的墻壁上，上下打量著他。

? “事還麻煩嗎？”

? “應(yīng)付得來。”解語花重新把煙銜在口中，煙霧就從兩人狹窄的距離中升騰而上。他臉側(cè)有淺一抹彈痕，在墨鏡下緣，不仔細(xì)看著實不會發(fā)覺，本就玩世不恭的人又添了點痞氣。

? 又起風(fēng)了，煙線散了去，黑瞎子略側(cè)過身，伸出一只手護在了他的腦后。月影移過，光就落在了解語花身上，眼前的人恰落入黑暗陰影中，模樣辨不清晰。

??

? “先生。”煙將燃盡，解語花突然開口。

? “嗯？”

? 他向前，單手猛得攬住了他的肩頭，在男人虛身迎住他環(huán)緊時，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開口……

? 那句話被一陣窸窣響動掩蓋了去，兩人警覺轉(zhuǎn)頭。

? 接著看到啞巴張利落自屋頂翻身而下，似是試圖偷摸進臥室，單手掛在屋檐時，聞聲回頭，怔了一下，面色淡漠看向衣衫不整的二人。

?

?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 三人對視，黑瞎子慢慢把隱在解語花上衣里的手拿出來，而后向下把自己褲線提了提，思忖片刻先開了口：“人不在那屋，客廳?！倍蟪T方向示意了一下。

? 啞巴張略點點頭，猶豫片刻一蕩身輕巧落地，目不斜視自兩人身邊經(jīng)過，推門進屋。

? 罷了。

? 解語花把煙頭掐掉，伸了個懶腰，道了聲晚安便也隨著往屋里走。

? 沒走兩步男人就攬過來，邊走邊低頭輕昵了一下他的臉側(cè)，他略迎了一下，就換回了中規(guī)中矩的一個淺吻。

? 路過客廳時隱約可見躺椅上兩人交頸而臥的輪廓，吳邪睡得昏沉，枕著啞巴張的手臂臉都埋進了他懷里。

? 環(huán)住他的人手上持了個蒲扇，輕輕在搖，似有風(fēng)似無風(fēng)，十足的守護姿態(tài)。聽到動靜抬了下眼，略打了個手勢示意噤聲。

? 四面暗得很，黑瞎子視若平常，牽了身后的人往里屋走，在門闔緊時轉(zhuǎn)身將解語花騰空一攬，回身送倒在床上。

? 過去幾年，像這樣一根煙的溫存都是奢求。還好長夜漫漫，他們有的是時間，足燃一夜。

? “剛剛想說什么？”他有禮地取下他的牽引帶，小心將他手臂拾起，優(yōu)雅落了個吻。

? 解語花仰起臉，伸手環(huán)緊他，似說句什么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尾音隱了理智與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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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風(fēng)起。

??

? “我很想你。”

? 封面自lofter.汀葞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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