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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炸]如果你曾見過希望

2021-10-26 21:48 作者:魚酒子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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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所迫颯×抑郁癥歌手炸

靈感來源于我自己

開放性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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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會有番外好結(jié)局,那一定是有一天我看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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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教我們絕望的時候應(yīng)該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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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聽音樂,還是讀讀哲學(xué),或者敲敲木魚,拜拜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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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禱著能夠脫離這樣的痛苦,卻又每秒都痛不欲生,那些佇立在宇宙的星球,冷眼旁觀著我們,不殺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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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坐在車?yán)?,?span id="2s04ssssssss" class="ql-author-21318915">頭靠在椅背上,凝視漆黑的夜色,耳機里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他失眠已經(jīng)有段時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幾天跑行程,輾轉(zhuǎn)在潮濕多雨的南方,酒店的床冰冷單薄,半夢半醒像大病一場五感盡失,在夜里和世界做最后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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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概念炸并不陌生,當(dāng)成課題認(rèn)真琢磨過,時不時在腦海里盤旋片刻,但還沒有打算真正去實施。換句話說,他要確保自己不會在跳樓的過程中后悔,會去跳樓,來人間一趟,他也不愿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帶著遺憾和執(zhí)念繼續(xù)六道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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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深秋已經(jīng)很冷,炸在路口下了車,穿過馬路進(jìn)到一家咖啡廳里。炸吐了口氣,搓搓冰涼的手,點了杯熱奶茶和一個小蛋糕,直接上了三樓。照常在角落坐下,看見前面的陽臺著一個卷發(fā)男人,正靠著欄桿打電話,不遠(yuǎn)處的桌子擺著一盤吃了一半的意面和一個藍(lán)色冰淇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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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三樓就他們兩人,很安靜,卷發(fā)男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到炸耳朵里。說的是跟金融相關(guān)的話題,什么報表,什么對賬,他聽不太懂,貌似是工作上出了點問題,辯駁著責(zé)任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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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有點犯困,摘了帽子口罩趴在桌上打哈欠,心里想著一會兒回了家要做什么。寫歌沒靈感,游戲不想玩,看電影乏味,他開始認(rèn)真思考朋友讓他養(yǎng)貓的建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天南地北的飛,沒時間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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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打完電話,一轉(zhuǎn)身看見室內(nèi)多了個人,不免一愣。那人坐在自己正對面最遠(yuǎn)處的角落,小小一只趴在桌上,兩只袖子踹在一起,頭發(fā)翹翹的,挺可愛,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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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颯此刻沒空細(xì)想,把盤子轉(zhuǎn)了個圈,背對著他坐下,拿起叉子繼續(xù)吃面。財務(wù)賬目出了點差池,正好趕上上頭心情不好,挨了老婆揍,這幾天家回不去,就給員工增大工作量。颯這個月已經(jīng)無條件加了十來天班,和好幾個客戶喝了酒,回到家不知今夕何夕,倒在床上的時候連衣服都沒換。第二天被鬧鐘催命一般的叫醒,用吃飯時間沖了個澡,路上隨便買了個包子就往公司沖,坐到工作崗位上的時候覺得自己未免太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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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颯緩慢的嚼著快涼透的面條,手腕撐住腦袋,從胸腔深處擠嘆出一口氣,幾不可聞。揉了揉眉心再次打開手機,逐一回復(fù)微信上形形色色的人發(fā)來的消息,除了工作通知,還有爸媽讓他回家過年的留言,說妹妹成人禮,讓他務(wù)必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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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有幾年沒回。自從性向公開,兩個老人又失望又覺得丟人,怎么也無法理解,把他趕出了家門。好在颯自己存了些錢,在離公司不遠(yuǎn)的地方租了間房,一室一廳,設(shè)施齊全,房東也挺好說話,就在那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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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wù)員來送奶茶和蛋糕,炸道了聲謝謝,心說還挺快,捏起小勺子陷進(jìn)奶油之中。他抬起頭,看見卷發(fā)男人已經(jīng)回到位子上,背對著他,雙肩瘦削,偶爾傳過來一聲金屬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音。聽著有點寂寞,像孤單摔到地上破碎,在昏黃的燈光下了無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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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慢悠悠喝著熱奶茶,腸胃暖和下來,整個人舒服不少。舌根散發(fā)著醇香,甜而不膩,炸打開手機相機,對著自己和蛋糕拍了一張,難得登上微博,發(fā)了四個月以來與工作無關(guān)的首張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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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咖啡廳的時候天上下了點毛毛雨,角落有個人影,炸轉(zhuǎn)頭,看見剛才那個羊毛卷坐在木制臺階上抽煙,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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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他走過去蹲在他旁邊,問:“你怎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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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多事的人,也許是喝奶茶醉了,又或者想找點兒借口不那么快回到自己空無一人的房子,炸頭一次主動跟陌生人說話,在沒有他人介紹、沒有工作環(huán)境需要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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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抬起頭,露出劉海下方修長的眼睛,看見他微微一愣,說:“你是華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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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無奈點頭,好吧,是他單方面不認(rèn)識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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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又看了他兩眼,笑了:“果然是啊,剛才聽聲音就覺得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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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尋思著自己一共就說了聲謝謝,就兩個字也能認(rèn)出他的聲音,好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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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jīng)常聽你的歌,對你的聲音比較熟悉。”颯大概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著解釋,掏出手機說:“可以跟大明星合個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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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啊。”炸彎了彎唇角,腦袋湊過去,跟颯同框在小小的一方屏幕里。路燈灑在臉上,畫面看上去倒是很有氛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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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按下快門,一張合影就這么誕生了,炸看了兩眼,說:“你還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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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意外的挑起眉頭,笑著看向他:“謝謝,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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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咖啡廳門口道別,炸戴上口罩帽子往家走,邊走邊給自己調(diào)整耳機。颯坐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指間還夾著未燃盡的煙,半晌又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合影,兀自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把煙扔在地上用皮靴踩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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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猛的響徹在寂靜中,颯呼了口氣,早有所料的接起:“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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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你回不回來?你妹妹十八周歲生日宴,親戚都會到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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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明知故問?本來他就不愛回去,更別提出席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在的場合。颯沒什么感情的吐出兩個字:“不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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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些生氣,大約是早早準(zhǔn)備了一籮筐的話訓(xùn)斥他,颯疲憊的捏捏眉心,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聲音:“我工作很忙,晚上還要熬夜加班,過年我不回去,你們玩得開心。”說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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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站起身慢慢往住宅走,重新點根煙,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對于許多人來說,親情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溫暖的責(zé)任,可對他來說,只是無休止的責(zé)備與索取,一場不由他的討伐,這么多年讓他越發(f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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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將寂寥的人影拉得老長,冷風(fēng)刮過,颯縮了縮脖子,有點兒后悔今天沒帶圍巾。他是不能生病或倒下的,年底業(yè)績關(guān)鍵期,年終獎可觀,加上兼職鋼琴老師的收入,攢一攢,自家妹妹讀大學(xué)的學(xué)費錢應(yīng)該有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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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吧,馬上就過去了,颯無數(shù)次這么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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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回到家洗個了熱水澡,渾身都澆得泛紅才吐了口氣出來,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白色的蛹,露出一顆腦袋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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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響了一聲,是心理醫(yī)生發(fā)來的問候。差點忘了今天藥還沒吃,炸動彈兩下,不情不愿的爬出被窩去廚房吃藥,小薄片倒在掌心,配著溫涼的水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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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痛不癢,不苦不甜,比他的生活好太多。炸原先總想著好事多磨,先苦后甜,現(xiàn)在他哪個都不想要了,每天不思考的活著,像單細(xì)胞生物。好事來了就當(dāng)做意外驚喜,平淡中帶著點兒不如意是人生常態(tài),炸覺得自己算看得很開,了無生趣后仍舊活著,為了那些爛大街的正能量雞湯和俗套理由,世界很大,人間很美,為了這些字眼,他仍舊活著,即使只是假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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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想起今天遇到的男人,想看一眼跟他的合影,打開相冊才反應(yīng)過來照片在對方手機里。只好作罷,切換賬號登上微博去看了一眼,他的歌迷都在說想他,不知道他過得怎樣,疫情期間,千萬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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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心想,身體應(yīng)該沒大毛病,但是精神就很難說了。最近世界上有哪里風(fēng)景特別好的地方嗎?他想去看看,試試能否做到寄情山水而生死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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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想法逗樂,炸又喝了口水,回到床上繼續(xù)當(dāng)與世無爭的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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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藝人行程普遍偏忙,炸被經(jīng)紀(jì)人抓著馬不停蹄的接了兩檔綜藝,下個月開始錄制,都要順延到明年去。幾次和心理醫(yī)生約的看診時間發(fā)生沖突,炸索性先停了,專心跑通告,反正情緒還算穩(wěn)定,少做幾次催眠理療也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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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綜藝非得一期一期錄,他每周都得從北方飛到南方一次,然后飛回來休息幾天再飛過去。忽冷忽熱幾次他成功發(fā)燒了,保溫杯里裝著感冒沖劑,在臺下候場的時候喝兩口,cue到他了再裝沒事人一樣笑著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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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目都是延后播出,歌迷看得他難受,即使關(guān)心也是遲了,只得求工作室及助理對他好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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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炸去錄音棚錄歌,出來已經(jīng)是傍晚,不想回家,便無所事事的在街上溜達(dá)。路口有家挺大的琴行,客廳里擺著五顏六色的三角鋼琴,遠(yuǎn)看還挺炫酷,炸尋思著家里那臺雅馬哈立式該換了,用了五六年,音色不好了,便走進(jìn)去打算試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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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購很熱情,被炸打發(fā)走了,自己在幾個琴之間轉(zhuǎn)悠,彈完這個彈那個。琴行應(yīng)該是有教琴的業(yè)務(wù),里頭幾個教室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琴聲,一些基礎(chǔ)曲目,聽得讓人有些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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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磕磕絆絆的極簡版卡農(nóng)結(jié)束以后,琴房的門打開,走出來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卷發(fā)男人,戴了副金框眼鏡,還挺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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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碰見颯是他沒想到的,炸正坐在一臺白三角前彈肖邦,隔著幾米和颯四目相對,皆是一怔。颯跟小姑娘的父母交代兩句便朝他走過來,站在琴邊歪著腦袋看他:“大明星,又見面啦,真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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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炸?!闭燥@別扭的說,心想上次聽到這人明明是做金融的,于是問:“你在這兒兼職鋼琴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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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要養(yǎng)家糊口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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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覺得這四個字跟颯的氣質(zhì)有那么些許不符,但還是點了點頭,又聽見對方說:“我叫華立風(fēng),咱倆一個姓,你可以叫我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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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沖他笑,露出一口白牙,看得炸也忍不住跟著揚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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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閑聊會兒,天色更暗一分,颯低頭看了眼時間,有些抱歉的說:“我七點半要見個客戶,我得趕緊去吃口飯做準(zhǔn)備了,下次聊,炸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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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沒有聯(lián)系方式,哪來的下次啊。”炸無奈的提醒他,有點兒拘謹(jǐn)?shù)哪贸鍪謾C:“加個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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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啊?!憋S愣了一下,趕緊答應(yīng),炸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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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走之后炸繼續(xù)試音,越試越貴,幾個導(dǎo)購在不遠(yuǎn)處看著,也不敢上來打擾倒是偷拍了好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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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鐘后炸總算選中了滿意的琴,到前臺交定金,頭上別著朵紅花花的小姐姐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大歌星,表面冷靜內(nèi)心咆哮,錢都差點不知道該怎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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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了眼夜空,打算到清吧去小酌幾杯,那兒每周五都會來一個長頭發(fā)的駐唱,是個男孩,嗓音輕輕柔柔,外語的情歌唱得尤其好聽。炸覺得要是有機會,讓他出道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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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吧臺前點了杯雞尾酒,摘下墨鏡隨意的環(huán)顧四周,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背對自己站著的一頭羊毛卷和瘦削筆直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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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走過去叫了一聲:“……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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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他也是一臉驚訝,反應(yīng)過來后好笑的說:“啊,真有緣,第三次見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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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見客戶???”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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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點頭:“這里氛圍輕松,生意容易談,對方愛喝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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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闭?span id="2s04ssssssss" class="ql-author-21318915">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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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客戶很快來了,炸朝他擺擺手,坐回到吧臺前,邊玩單機游戲邊等那位長頭發(fā)男孩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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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下肚,男孩才姍姍來遲,他今天的模樣格外好看,穿著一身靛藍(lán)色流蘇外套,頭頂盤了個小丸子,看上去俏皮又可愛。來了以后照常在麥架前調(diào)試吉他,坐上高凳,馬丁靴靴根抵在凳子的橫棱上,手指一撥開始了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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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奏輕快的英語民謠傳入耳朵,炸跟著搖頭晃腦,檸檬味的雞尾酒含在嘴里,舌尖都要吐泡泡了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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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坐的地方離他不遠(yuǎn),炸偶爾往斜前方瞥去一眼,看颯與客戶談笑風(fēng)生,臉上掛著游刃有余的笑,金邊鏡框下的眼睛狹長雪亮,不像談生意,倒像是在進(jìn)行一場無關(guān)利益與伎倆的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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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時總是笑意吟吟的,現(xiàn)在看來大概是職業(yè)習(xí)慣使然。炸抿了口藍(lán)紫色的酒精,心想也許初次相遇那天才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兀自孤單的吃著寂寞的晚餐,兀自坐在臺階上抽煙。也許颯本人并不覺得有什么,但至少在他看來,那樣的畫面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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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不能要求海面上不起霧,人也不能祈禱每天都開心如意。炸深知被動的憋屈,或迫于人情,或迫于資本,明槍暗箭就在眼前,硬著頭皮也得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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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個人對他說——要帶刀,眸光中帶刀,表情中帶刀,氣息中帶刀,為人處世,一視同仁的犀利處決。這樣的人沒有感情,但是對自己仁慈,既然生命都是平等的,憑什么要處處退讓?炸本身就不是個愿意妥協(xié)的人,但他后來逐漸明白,站的位置越高越身不由己,底氣和脾氣是支持你的人給的,不再是給的,輿論風(fēng)向只取決于一個人有多少壓倒性的優(yōu)勢,否則就要成為眾矢之的,在風(fēng)口浪尖被判罪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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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這個世界公,在于有人支持,也有人不買賬。大約只有在共同命運利益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人的觀點才會統(tǒng)一,否則個娛樂化的世界眾說紛紜、各執(zhí)己見是不可逆轉(zhu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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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一路走來,也順利,也坎坷,有時累到極點,他甚至想支持反對他的人群,順理成章的退出,離開妖鬼橫行的人間。他找不到他想要的,他甚至找不回跑遠(yuǎn)了的自己,他在哪呢?在火星?在水星?在平行時空的另一個他那里?還是游離在銀河中,等待那個能夠?qū)⑺c燃的人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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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浮游生物,炸想,不會自主思考,隨波逐流,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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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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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談完生意,見炸一個人托著臉發(fā)呆,走過去輕輕在他身邊坐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藍(lán)色衣服的長發(fā)男孩,漂亮的手指撥弄著吉他,輕聲細(xì)語唱著一首英文歌,很慢,像帶著旋律的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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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道:“想一些以前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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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靜,他們默契的沒有說話,目光聚焦在被人抱在懷里的吉他,靜靜聆聽著輕柔舒展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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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s things I wish I knew,

有好多事我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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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s no thing I’d keep from you

我對你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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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a dark and shiny place

這里黑暗又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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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with you my dear

但有你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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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safe and we're a million miles away

在這萬里之外的深空都很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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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里,垂下眼,輕聲跟唱結(jié)尾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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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shadow follows me all day

你的影子整天伴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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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ing sure that I'm okay and

守護(hù)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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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e a million miles away

在這萬里之外的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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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illion miles away

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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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illion miles away

萬里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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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電影的主題曲?!?span id="2s04ssssssss" class="ql-author-21318915">良久,炸說,“片名叫《她》,講述的是一個人和人工智能戀愛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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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多是一位作家,結(jié)束了跟前妻心碎的感情,愛上了電腦操作系統(tǒng)里的女聲,薩曼莎。她只有聲音,沒有外表,但是善解人意,幽默風(fēng)趣,他們一起旅行、一起度假,彼此陪伴了很長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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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說話時沒有看他,颯卻知道他在說給自己聽。和人工智能的愛情,他聞所未聞,也不曉得跟一個無法觸碰擁抱的聲音在一起是怎樣的感覺。怪不得剛才的旋律雖有聲嘶力竭,卻催人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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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了看他,問:“那故事的結(jié)局呢?他們廝守終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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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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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相伴終生的理由有無數(shù)個,但必然的結(jié)局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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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好像有點醉,太久沒練酒量,幾杯下肚就微醺了。清吧離家有段距離,騎車回去是不可能的,炸轉(zhuǎn)眼向旁邊的人,說:“我喝醉了,旁邊有家酒店,你能不能去幫我開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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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似乎沒想到雞尾酒他也能喝醉,但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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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跟他一起走去酒店,颯在前臺登記,炸站在角落戴著帽子口罩把臉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手續(xù)辦好后颯帶他去房間,看他步子邁得四平八穩(wěn),要不是拐彎時差點撞墻,真看不出來這人確實有些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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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的一聲刷開門,房卡插進(jìn)凹槽通上電源,颯摁開走廊燈,轉(zhuǎn)頭看向?qū)ψ约赫f謝謝的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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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颯睨著他摘掉遮擋后的巴掌小臉,比手機屏幕上加清晰真切,很瘦,很白,棱角鋒利,鼻梁高挺,廉價的燈光也能映襯得他形銷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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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我洗個澡就睡了。”炸打了個哈欠,正巧對上颯的目光,彼此互相注視了幾秒,炸突然說:“別這么看著我,我性取向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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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聞言瞇起眼睛,壓下心頭那抹裹著喜悅和興奮的驚訝,說:“真巧,我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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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發(fā)生的事十分順理成章,無關(guān)身份和性格,人人都需要。颯沒問炸是上還是下,看他被酒精熏得迷迷糊糊,沒什么額外的力氣,便自作主張把人壓著了。炸也沒異議,順從的敞開,在逐漸升高的氣溫里做上一場酣暢淋漓、旖旎痛快的情愛,填滿寂寞,慰藉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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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密集快速的感官傳來,讓人無暇思考,只能專心應(yīng)對感受。剎那間炸忘了他是歌星,颯忘了他的年終獎,這一刻他們都只是不加修飾的滿足原始本能的普通人。他們太累、也都壓抑太久了,生活將生命燃燒殆盡,只剩下不絕于耳的喧囂,歷歷在目的疲憊和融在舌根的苦澀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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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痛快,那晚兩人在一片狼藉中相擁睡去,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短暫獲得了失憶片刻的奢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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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睜開眼,炸已經(jīng)走了,浴室殘留著的水跡冷透了凝固在地面上,颯踏上去踩了個透心涼。猛的打開淋浴,滾燙蒸汽席卷整個身體和細(xì)胞,沖到皮膚泛了紅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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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回家收拾東西趕飛機去了,他又要到下雨的南方錄綜藝,還有好幾個代言要跑。明星就是一個不斷消耗自身的職業(yè),外殼多鮮亮,內(nèi)里就多潰爛,直到什么時候細(xì)菌腐蝕至表皮,無法遮掩改善,再上演一出大勢已去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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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仍舊是日復(fù)一日的工作,每周固定時間到琴行去上課,只要老板不找茬,客戶肯配合,生活還是然有序的。偶爾下班早,還可以去咖啡廳小坐片刻,放松情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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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新年,颯和同事一起參加公司組織的聚會,餐廳里的電視正放著跨年晚會的直播。很巧的,他看到了炸,標(biāo)志性的牛角發(fā)型,一身火紅色西裝,宛若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人間的神祇,披著鳳凰的羽翼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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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在有過深刻交集后重新回到屏幕里他,一瞬間有些恍惚,心頭五味雜陳,有不甘,有感慨,還有懊惱。這大半個多月,颯是聽著炸的音樂,看著炸的節(jié)目過的,熒屏上與現(xiàn)實別無二致如出一轍的聲音與樣貌,卻讓颯生生感覺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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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眼前的炸,鮮活生動,有血有。他想炸講的那個故事,突然就明白了和徒有聲音的智能系統(tǒng)戀愛生活的感覺,它真切在,卻沒有任何方式能夠觸摸,像自身分裂出的另一個人格,自言自語的和幻想生活了很久。久到寂寞都化,孤獨都結(jié),時間和太陽都已不在,孑然一身在走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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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那晚的細(xì)節(jié),颯不甚明晰,只隱約記得炸身上有股清苦的氣味,以及情至深處時回蕩在耳邊的喘息哽咽,他多情但頹靡的眼,微張的紅唇,內(nèi)里滾燙不休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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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褪去后,他也不過是個凡人,颯看著紅衣加身的炸,心想神明的一生需要萬人追捧、信徒參拜,但凡人不用,凡人的一生不需要什么意義,他要做的只有活著,身處苦海猶勝天堂,安分守己的走完自己的宿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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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呢?颯默然道,如果可以,…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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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保留著聯(lián)系方式,但一直到過年人也沒發(fā)過一條消息。炸忙的要死,忙得沒空理會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倒在酒店床上的時候心想,還好他沒養(yǎng)寵物,也不談戀愛,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誰跟他在一起還不得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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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jié)颯沒有回家,一個人在出租屋里過吃了碗面,看著夜幕降臨后的萬家燈火,聽著樓底下孩童的嬉鬧聲和五花八門的鞭炮,心里跟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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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用旁觀者的角度活了很多年,不入心那些過眼云煙的快樂與苦痛,適當(dāng)糊涂,適當(dāng)鋒利。——他很想把這點教會給炸,不必處處妥協(xié),事事委屈,世道的畸形是所有人的共業(yè),而不是他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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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炸真的是來自火星的小王子,他倒真的希望他能夠回去。地球的把戲太愚昧,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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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刷著微博,看見炸幾分鐘前剛發(fā)的新年快樂,配圖是一張自拍,衛(wèi)衣裹住腦袋,露出小半張臉。颯想了想,打了個視頻過去,幾聲響后對面接通,颯如愿以償看見了仍舊穿著照片里那件黑色衛(wèi)衣的炸,頭發(fā)翹著小腳,正在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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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笑了:“新年快樂啊颯,吃年夜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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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給他看了眼旁邊的碗:“剛吃了面。你在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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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又笑了一下:“外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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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皺起眉頭,大過年的,還吃外賣,“你沒跟家里人一起過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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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老家去了,我留在北京。”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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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屋子,又看了看炸,道:“你要不要來找我?我這兒有游戲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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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二月他們幾乎都是一起度過的,兩人在颯家打游戲,時間太晚了就擠在一張床上睡,隔天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或者去奶茶店咖啡廳吃點心。藝人一年的休息時間總共也就這短短十幾天,雖然炸會閉關(guān),但他覺得這半個月格外開心,交織著年味兒、冷空氣和華立風(fēng)的日子,都賦予了這段時間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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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炸揉著腰從颯懷里退出,慢慢起身下床去洗漱,他很快就要開始跑通告了,腳不沾地的在各個城市停了又走,過居無定所的生活。說來也好笑,當(dāng)初他莫名其妙被拎到舞臺上唱歌,從此一炮而紅,回首已經(jīng)八年過去,自己像一個不停被鞭打的陀螺,每分每秒無休止的轉(zhuǎn)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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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把他折騰的夠嗆——這家伙大概平時都不做這事,也沒有做這事的對象。這幾天兩人算是半確定了關(guān)系,颯以炸又要開始忙起來為由,摁著他做了個回本,炸沒拒絕,和喜歡的人共沉浮的感覺是很好的,他四處流浪的人生擁有了一處短暫歇腳的地方。雖然沒想過會一直擁有,但能夠把握當(dāng)下,便讓人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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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感覺到懷里空了,掙扎著醒來,翻身下床去找炸。炸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拿水潑臉,颯從身后擁住他,嗅了嗅他身上獨有的清苦氣味,一想到這些苦味來源于什么,他就一陣心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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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就來找我,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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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愣了一下,點點頭,摸了摸他環(huán)在自己胃上的手?!拔覜]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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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颯喚他,欲言又止的停頓了幾秒,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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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沉默了一會兒,“離開娛樂圈,我該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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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都好,那里真的不適合你?!憋S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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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炸笑了一下,“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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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鏡子里他的眼睛,跟初次那夜一樣美麗頹廢,那是驕傲的骨頭一寸寸妥協(xié),自由的天性一寸寸折翼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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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不愿也要承認(rèn),炸已經(jīng)被這個世界同化,無論喜悅苦痛,都裹含在娛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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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我已經(jīng)站在風(fēng)口浪尖,能繼續(xù)活著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要求不了自己太多?!闭ㄞD(zhuǎn)過身跟他面對面,輕輕回抱住他:“我的人生已經(jīng)離不開恩怨是非,我也不想思考那么多,就這么活著吧。也許哪一天,我厭倦了,隱居到哪座山上,再問問你愿不愿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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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工作連軸轉(zhuǎn)最辛苦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力,炸的選擇他尊重,他說的理由即使不合心也都合理,作為局外人,他只能抱住他,無法實質(zhì)性去改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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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是最難守護(hù)的東西,在長大的路程中,或許被風(fēng)吹散,或許拋諸腦后,又或者在身不由己的環(huán)境下磨滅殆盡,剩一把洋洋灑灑的灰塵。人心善變說的大抵就是這樣,本就不堪一擊,怎么經(jīng)得起一點點風(fēng)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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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也是。他并非脆弱,即使曾消沉過,如今也掙脫出來了,他也并非是變了,只是逐漸適應(yīng)了所生活的大環(huán)境,變得無緒麻木,沒有熱情和創(chuàng)造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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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世界里所有的喜歡,最后都是虛無,所有的口舌紛爭,也都會化成塵埃。偌大的羅盤里,人人都是棋子,認(rèn)命的履行自己的程序,因為存在而存在,沒有特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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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你認(rèn)命?!憋S說,他知道仍舊不會改變什么,他自己也是如此按部就班的活著,不至于畫地為牢,卻也沒有真正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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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教我們絕望的時候應(yīng)該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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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聽音樂,還是讀讀哲學(xué),或者敲敲木魚,拜拜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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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祈禱著能夠脫離這樣的痛苦,卻又每秒都痛不欲生,那些佇立在宇宙的星球,冷眼旁觀著,不殺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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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笑著拍拍他:“怎么感覺你比我還悲觀。我都說了我習(xí)慣了,別擔(dān)心,凡事都有變數(shù)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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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抿著唇,心說不是的,沒有變數(shù),這是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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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西奧多與薩曼莎沒能相守一樣,注定的結(jié)局并不需要聊勝于無、無足輕重的理由,僅僅是,就這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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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覺得靈魂都在痛,徘徊在失控邊緣就要按捺不住,咬牙兀自硬生生忍住了崩潰的瞬間,到底是沒能殺出一條血路,讓他們自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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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好自己,我一直都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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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只是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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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闭▎玖怂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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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或者我自暴自棄選擇了糜爛頹廢的生活,你不要來救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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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愣神的功夫,炸走出衛(wèi)生間,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這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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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好像很多事情都總是這樣,被迫開始,強制結(jié)束,然后被它甩來一個耳光,說你不夠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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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撐在洗手臺上,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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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nèi)源嬖?,但他們已不在。他們死在了無數(shù)的謊言、無數(shù)的童話和無盡的輪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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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周而復(fù)始的運作著,颯變得富有了些,穿梭在大街小巷,在潮水一樣的人群中奔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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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想著讓炸回來,如他所說,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生活,慢慢腐爛著,不需要任何人去拯救。颯在夜里常常心緒拉扯的想,如果從未認(rèn)識他,也算是好事一樁,起碼他的喜怒哀樂自己不必在乎,更不用參與,當(dāng)個局外人平淡如水的過完一生,不要動情,不要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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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開始與結(jié)束偏偏都不由他,老天啊,如果注定沒有善終的結(jié)局,何苦要安排他們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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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躺在床上,聽著炸為抑郁癥作的歌,聽著他的聲音,嘗試著想愛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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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笑的是,讓他想愛這個世界的人,并不愛這個世界,甚至不愛他自己,放棄了對人對事的所有期待,謀殺了天真純粹,隨波逐流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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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從愛到不愛,從期待到不期待,每一個他都是真實的。也正是因為,都是真的卻相悖,才令人格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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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不知道該怎樣與這樣的感受和解,大概也是無解,他也只能看著炸沉淪,自己跟著時而上浮時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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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城市與舞臺,應(yīng)付著形形色色的人,不再嚴(yán)格計較他們與自己的距離,或遠(yuǎn)或近,或正或負(fù),來者不拒,過后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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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游戲人生了小半年,炸打算閉關(guān)一兩個月,想到颯在北京,他回去后他們可以待在一起挺長時間,有些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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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dāng)他看見瘦了很多的颯,披著不算寬松的外套卻仍顯得人在衣中晃的颯拎著火鍋食材朝自己走來,還是有一瞬間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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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瘦了這么多?”炸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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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朝他笑笑:“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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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累的,也是心病,失去了食欲和胃口,進(jìn)醫(yī)院輸液了幾次,靠冰冷的營養(yǎng)成分勉勉強強茍延殘喘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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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食癥。”炸看著他的眼睛,重復(fù)了一遍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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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憋S笑得無力,“我有在努力吃東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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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看著桌上鍋里咕嚕咕嚕冒泡的火鍋,像被哽住了喉嚨,怎么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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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炸?!憋S去牽他的手,“你說過,我好好的,你就會好好的??涩F(xiàn)實是,無論好與不好,我們都并不能代替對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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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確定兩件事?!憋S說,聲音有些苦澀?!斑@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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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看著他突然沉默,握緊了他的手:“你說,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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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我愿意跟你一起慢慢變好?!憋S閉上眼,一句話將兩件事說完,堵在心口的石頭輕了些許,隨即被一種更大的恐懼籠罩——那是讓人束手無策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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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許多努力,但是會改變什么嗎?他單方面拼命朝陽光跑去,太陽會因此憐憫,滿足他的私心從而跟著他到跑另一個人身邊照耀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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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因此颯真的不知道,也沒人能告訴他,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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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炸并非不想變好,只是他在某個極度痛苦的瞬間選擇了無所謂,從此游戲人間,也一并掩埋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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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想要掙脫而清醒的炸,現(xiàn)在安于宿命而絕望的炸,都是真實的炸,但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他。這種悖論讓颯痛不欲生,恨不得把地球劈成兩半,把宇宙整個撕開,讓光回到他身上,讓炸回到最開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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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這兩句話,觸動了炸心底最不易察覺的地方,靈魂發(fā)生了一場小小的地震,但遠(yuǎn)不足以讓人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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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沉默著,不知道如何告訴颯,他習(xí)慣了黑暗,不再需要光。如果颯沒有喜歡上自己,或者跟大部分人一樣,冷血一點,現(xiàn)實一點,他也不必重新思考是否要抽離已經(jīng)幾乎吞噬了自己全部的沼澤,重拾丟棄已久的善意與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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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有靈的人來說,物質(zhì)是靈魂致命的痛處。更別說敗給相比真心與愛這么不值一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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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我什么都沒有,我唯一能給你的只有我自己?!憋S說,可是你好像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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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呢?誰給他一個答案?火星,月亮,或者地球?哦,它們只會冷眼旁觀,那么上帝,佛祖?誰來給他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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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看著颯低垂的眉眼,無法說出傷他心的話語,沒心的人他大不了可以當(dāng)狗打死,可是颯,他找不到理由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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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清零之后,只有花天酒地,過往風(fēng)月,不再給真心愛他的人留位置,因此再多關(guān)懷與幫助都是多余的附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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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爛了,爛得很徹底,一腳踏進(jìn)沼澤地,就沒想過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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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這樣選擇的,颯并沒有錯,他的愛沒有錯,他的行為也沒有錯。只是颯的窮追不舍讓他有些后悔當(dāng)初和他戀愛,他不想傷颯,卻也不想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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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忽然明白,自己并沒有完全無情冷血,他的真心仍藏在自己身體的某個地方。倘若他真的心如死灰,怎么會因為心疼颯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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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如果我說我愿意和你一起變好,那一定是在騙你?!闭ㄓ弥父箵徇^颯血管清晰的手背,“如果你再早出現(xiàn)那么一點,或許我真的會回應(yīng)你的愛,并用同等的愛,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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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一個人活著了,也許再過幾年我會隨便找個安靜的女孩結(jié)婚,生幾個孩子,過不咸不淡白水一樣的人生,偶爾去哪里旅旅游,就這樣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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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聽著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想永遠(yuǎn)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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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炸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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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那天聽完他說的故事后,他特意去看了那部電影,截下了許多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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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曼莎說:“就像你在讀一本書那樣,一本我深愛的書,可現(xiàn)在我閱讀的速度慢了下來,于是詞語和詞語的距離變得無比遙遠(yuǎn),段落與段落之間成了無盡的留白。我依然能感覺到你的溫度、我們的故事,但我正站在留白里,站在詞語彼此遙遠(yuǎn)的距離間,一個不屬于物質(zhì)世界的地方,一個我初次發(fā)現(xiàn)的,蘊藏著世間萬物的地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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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愛你,但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樣子,所以放我走吧,我無法再活在你的書中了。如果你能到達(dá)這個地方,請一定來找我,一切都可以和從前一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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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像愛你一樣愛過別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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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像愛你一樣愛過別人。”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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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闭ㄕ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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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張開雙臂抱了抱颯,兩顆心臟近在咫尺,颯卻知道,他已經(jīng)離他很遠(yuǎn)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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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颯喃喃道,氣息落在耳畔,激起一陣酥麻溫?zé)岬陌W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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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憋S抱緊他,“你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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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閉上眼,感受到他的體溫傳到自己身體里,像冰與火的交織,滾燙又冷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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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闭ㄕ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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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憋S親了親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請記得,我愛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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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紅了眼眶,淚腺從不騙人,每一滴淚都是實打?qū)嵉谋瘋c痛苦,即使他麻痹了自己的心,他仍然能感受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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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們從未相識相知該有多好,不知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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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已經(jīng)冷卻,湯面上飄了一層油脂,讓人有些想要嘔吐。炸起身去撈出那些白片,重新點開火,往里加了些熱水,看著水面重新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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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吃嗎?”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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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笑了笑,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陪你吃點咯,人是鐵,飯是鋼…火鍋是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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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也笑了,壓下心頭未散去的酸澀,拆開一盒羊肉,一片片的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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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抵就是犯賤的動物,在定數(shù)面前說變數(shù),在長久面前說當(dāng)下。世界上的大部分承諾都與人的本性相悖,既知如此,何必承諾?只不過炸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麻木被揭開,竟也是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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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個很美好的詞語,颯想和他成為我們,但他選擇的,是只有一個我,而們有無數(shù)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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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愛上對方就永遠(yuǎn)不會忘記,他想,在某一個平行世界的宇宙,他們一定相愛相守,至死不渝,并肩走去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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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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