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妻攻略阿絮番外四(甄燁與甄衍)
微風和煦,水波蕩漾。
陣陣鳥鳴之中有訓話聲不時的傳出,糅入這一派的靜謐。
那是甄燁訓話的聲音,那一年周子舒和甄燁十九歲,甄衍二十歲。
“周子舒,你給我過來,坐好”甄燁望著周子舒柔和的臉上硬是擠出了幾分嚴厲。
“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沒有”
“沒有你怎么身上都是酒氣,沒喝酒你追著狗跑干什么,是不是又嫌狗不跟你說話了”還被幾只狗圍攻,差點被咬。
“它搶了娟兒的球”
“搶你球也不能追著它跑,被咬了怎么辦”
“它們咬我,我不會咬它們嗎”周子舒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
“呃……”甄燁又想起了某只被他咬過的可憐豬仔,現(xiàn)在看見周子舒還躲的老遠。
“子舒,把你藏的酒都交出來”一般情況下,發(fā)完酒瘋的周子舒特別乖,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他就……
于是,周子舒不知道從哪里搬出來了一大堆酒壇,看的甄燁目瞪口呆。
然后又跑到樹下動手挖起了土,不用說,他在這里也藏了酒。
甄燁垂眸望著他乖乖挖土的模樣,嘆了口氣,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乖乖坐這兒,喝杯茶,不許動,我來”
說完,自己動手挖了起來,直到將那棵樹周圍挖了個遍才挖出了一壇酒。
于是,周子舒望著那酒的眼睛立馬變得賊亮了起來。
甄燁正好撞見了他的偷笑。
“子舒,笑一個”
周子舒立馬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嘿嘿了兩聲,甄燁便知道他是假裝的了。
“你又騙我,你根本就沒醉”他無奈的笑了笑。
“就騙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揍我”
“你明知道我不會揍你的,我又不是皇兄”甄燁寵溺的望著他搖了搖頭。
周子舒眼珠子咕嚕嚕的轉(zhuǎn),臉上全是得意的笑。
也不知道這事是怎么傳出去的,傳出去的時候還都變了味,變成了他被群狗圍攻,與其大戰(zhàn)三百回合后,終將群狗打敗,但還是被咬了。
于是第二天,甄衍便派人給他送來了藥。
他一直懷疑甄衍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這幾年只要刮風下雨天,他咳嗽一聲或者打聲噴嚏,又或者有什么他生病的謠言傳出去,甄衍便立馬派人送藥過來,還一次比一次苦,量一次比一次大,還有人監(jiān)視他喝藥。
于是,他再次將求助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甄燁。
“好吧,我替你把這藥喝了,你千萬別告訴皇兄,不然他肯定又揍你”
說完便端起那碩大的藥碗喝了起來。
周子舒趴在他跟前,一手支著腦袋斜望著他,抿嘴微微的笑著,臉上揚著遮掩不住的甜蜜。
在他的眼里,甄燁是與世無爭的,他從不追名逐利,也不爭權(quán)奪位,對那個位置也絲毫沒有興趣,但不知為何,最近刺殺他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他正擊殺著跟前的黑衣人,眼角的余光卻忽然間瞥到了一抹冷光正直直的朝甄燁刺去,被刺客緊抓的劍尚未拔出,他的身體便不假思索的朝那冷光湊了上去,隨即他便聽到了冷劍刺入皮肉的聲響。
有鮮紅的液體順著那冷光滴下,那是他的血。
“子舒”甄燁驚恐的表情在他的面前放大,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表情。
“找死”然后,他第一次見到了甄燁臉色大變,滿身殺氣的場景,他的招式快狠準,如閃電般直取人性命,那般的速度與功力,武功絕不在他之下。
不是體弱如溫室花朵么,不是不會武功么。
大爺?shù)模鐭钅泸_我!
這是周子舒在昏迷前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話。
醒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邊看護他的甄燁,他默默的把臉轉(zhuǎn)向一邊,假裝沒醒。
“子舒,你醒了,傷口還疼不疼,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我沒醒”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憤恨。
“子舒……”
“你別說話,我現(xiàn)在不想理你”
于是,空氣便真的安靜了下來,越是安靜周子舒便越覺心中郁悶。
良久,還是忍不住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便對上了甄燁一雙通紅好像眼淚隨時欲出的眼睛。
他,他,他這是要哭了,頓時那種欺負弱小的罪惡感又來了,心軟了不少。
但是想到他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還隱瞞了那么多年,立馬又憤恨起來。
“淵王殿下好本事,竟然能隱藏實力那么多年,周子舒佩服”
“子舒,我從未說過我不會武功”
“?。俊?/p>
“我會武功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
“那為何從未見你用過”
“因為我每次要用之前你都已經(jīng)把對方揍趴下了”
“你,你,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難道怪他保護欲太重嘛。
“你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而且……”
“你自己說過,你不喜歡太強的人”
“有,有嗎”周子舒想了想,好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所以,子舒,你現(xiàn)在會不會嫌棄我”甄燁望著他,柔和的表情帶著幾分的可憐兮兮。
“???”周子舒懵了,明明他才是被騙的那個,為何現(xiàn)在情況反過來了。
明明甄燁很溫和的性子,卻每次都能將他吃的死死的,或許是因為他的吃軟不吃硬,又或許是他心底對他的依賴與信任,所以不論他做什么他都不會去細想從不深究。
而甄衍卻與甄燁完全不同,他總是用著強硬的態(tài)度去逼迫他命令他,甚至用權(quán)勢讓他屈服,而他最恨的便是被人逼迫,所以他們兩人才會越走越遠,以至于走到最后幾乎無法挽回的地步。
“傷口還痛不痛”甄燁小心翼翼的幫他換著藥,看到那傷口時,眼中的自責與內(nèi)疚無以言表。
“我若說痛你能怎么樣,不痛你又要如何”周子舒調(diào)笑的望著他。
“我……”
“不會再有下次了”甄燁靜靜地望著他,在心里默默發(fā)誓。
很久的以后,他的傷口雖然復原了,那道傷疤卻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永遠的痕跡。
真實發(fā)生過的,便會有痕跡,永遠都無法泯滅。
“我受傷的事父親知道嗎”
“我還沒通知他,你,想讓他知道嗎?”
“我……”周子舒想了想,努力將心底的苦澀壓了下去。
“不用了,母親會擔心的,娟兒還小,母親還要照顧她”
他在甄燁的府上養(yǎng)傷養(yǎng)了半個月,傷口還未痊愈便被甄衍邀著圣旨給強行帶到了宮里,還美其名曰給他晉升官職,讓他做他的護衛(wèi)。
結(jié)果第一天他就將他扔到了溫泉池中,害得他傷口再次破裂,還發(fā)起了高燒。
“傷怎么來的”剛醒來便對上了甄衍的那張冷臉,像寒冰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殿下這不明知故問嗎,當然是打架打的”實話,又不完全是實話。
“哦,是跟甄燁打的嗎,要不要本宮也刺他一劍替你報仇”甄衍危險的瞇了瞇眼。
“你敢?”周子舒立馬回道。
“你護他倒護的挺快”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甄衍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他對我好,我自然護他”
“本宮對你不好嗎”
“殿下對臣是挺好的,把揍臣當成家常便飯,哦,昨晚還把臣扔進了溫池,當然,殿下都是為了歷練臣,臣懂”
“你懂個屁”甄衍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拿過一旁的藥,黑著臉就往他嘴邊送了過去。
“給我喝藥”
于是,在甄衍的強迫下,他在皇宮足足呆了一個月有余,不僅養(yǎng)好了傷,還胖了幾斤。
離開皇宮的時候,甄衍喊住了他。
他說“周子舒,留下來陪我好不好,留在皇宮”
“不好,臣不喜歡這里”周子舒回答的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若是父皇下旨賜婚呢”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知何時指甲已經(jīng)陷入了皮肉。
“殿下在開玩笑嘛”周子舒往甄衍身前湊近著,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取到開玩笑的成分。
“若是父皇賜婚你會怎么樣”甄衍再次問道。
“臣會逃走”
“逃不掉呢”
“這次逃不掉,還會有下次,下下次,只要臣不愿意,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逃走”
“是嘛”甄衍的眼睛緊緊的閉上,再次睜開時少了幾分咄咄逼人。
“你走吧”
“所以,殿下剛才真的是在開玩笑,是吧”周子舒再次追問道。
“是,你可以走了”甄衍的聲音充滿著無奈,周子舒卻絲毫沒有聽出來。
然后,他便真的走了,沒有絲毫的留戀,不會回頭。
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良久良久……
深深嵌入手心的指甲漸漸染上點點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