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鴻雪中篇同人小說：陰謀家之死

第二節(jié)：影的道別

【一】縈繞他的陰影

人睡到不知道時候的時候，就會有影子來告別，說出那些話——

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地獄里，我不愿去：由我所不樂意的在你們將來的黃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然而你就是我所不樂意的。

朋友我不想跟隨了，我不愿住。

我不愿意！

嗚呼嗚呼，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無地。（《野草——影的告別》）

在夢和現(xiàn)實的邊界徘徊許久，一直處于一種含糊的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中，過往的心魔咆哮著，讓夢中的博士也害怕會道出夢囈。終于他還是決定醒來，這樣半夢魘的狀態(tài)根本算不上是休息。博士知道，直到心底所謂的“影”真的向自己告別的那天，他才有真正的安眠。

但是他沒有能如愿。

他還是在夢中。

灰燼如雨般墜落，那個燃燒著的地獄似乎平靜了。一個微小的影子從這個廣漠荒涼的心中世界邊緣靠近，身形瘦弱荒野的風(fēng)卷起地上的黑灰，那灰燼的雨幾乎將他吞噬了，可是小小的身影仍然固執(zhí)的前進著，直到迷茫站在原地的博士看清他的模樣。

那是個失望的少年，博士一眼就認出了他。少年的背后背著一個對他來講有些太過碩大的包袱，在那個沉重的累贅中，是難以計數(shù)的紙稿，紙上密密麻麻填滿數(shù)字，混亂無序的排列。當(dāng)中還夾雜著因為懊惱和憤怒看上去形同亂麻的涂改痕跡。那是他計算大統(tǒng)一公式的失敗嘗試，數(shù)字見證了他的失敗，見證了他的失望。

少年的博士和現(xiàn)在的博士四目相對，他沉默的看著現(xiàn)在的自己，似乎并沒有認出這個滿頭白發(fā)暮氣沉沉的自我。博士欲言又止，這讓少年停下了腳步，等待著他說出些什么。

博士蹲下身，與年少的自己視線平齊：
“你好啊?！泵媲暗纳倌晔沁@樣的年輕，這樣的鮮活而富有靈氣，這幾乎讓博士感到妒忌。

“你好，先生。您知道這是哪里嗎？”

博士搖頭：“很遺憾，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你不知道這是哪里，可你卻在趕路，你要去哪里少年？”

“為我送行的人告訴我，我必須要前進，必須要成長，直到我得以履行我的責(zé)任?！?/p>

博士記得，那是在他的苦傷之路起點，普瑞賽斯對他說的話。

“先生，感謝您和我說話，這一路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能和人說說話真的很好。但是我要走了，先生，您最好也離開這個地方，這里的風(fēng)很熱，一路過來，我看到很多被風(fēng)吹成白骨的人和動物?！鄙倌陙G下這些話，似乎打算繼續(xù)前進。博士叫住了那個幼小的自己，他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孩子。”

“是的先生？”

“等你真的長大的那一天，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一個善良的人先生，為了更大的善良而前進。”少年仍然只是向前，就如他所說，為他心中更大的善良而前進但是他忽然回頭，帶著一絲殷切的語氣“凝覺得我會成功嗎，先生？”

博士忽然釋懷的笑了，他想起那些在這條路上不斷修正他的道路，以及那個最終使他回到最初那個自我的人。

“我想是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的。”

夢境終于消散，博士帶著笑容醒來——

【二】她和她的理想永遠不會老去

過去——

“內(nèi)衛(wèi)，將他帶到朕的面前?！睘跛_斯的皇帝陰沉的號令者，一身漆黑的內(nèi)衛(wèi)將一個瘦弱的男人帶到他的面前，并踢擊他的膝蓋窩強迫他跪倒在皇帝的臺階之下。

“朕昨夜一直不敢睡著，所想的都是該拿你和你的王女怎么辦。”

博士艱難的在內(nèi)衛(wèi)恐怖的力量之下抬起頭，怒視著這位看上去十分垂暮的皇帝，他老了，碩大的皇冠也藏不住他的白發(fā)，臉上爬滿樹皮一般的皺紋，陰毒的笑著，似乎在醞釀又一個陰謀。此外似乎對他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對手——博士。

老皇帝站在宮殿兩尊巨大的石柱之間，

在將近之處，那代表權(quán)利的紅毯之上，

半掩在陽光中的他冰冷的臉上，

那仿佛石頭雕刻的臉蹙著眉，抿著嘴；

仿佛譏笑著下達他冷酷的命令，

他深諳暗夜的思想，并與陰謀為盟友，

似乎是死物卻從眼中放射出冷峻的殺意，

接著他舉起嘲弄一切的手，宣判那顆熾熱的心。

冰冷的皇帝居高臨下的對博士講道：
“我乃，神圣烏薩斯的皇帝，萬王之王。

你已經(jīng)見證我的偉業(yè)，悲嘆他的堅不可摧，現(xiàn)在向他臣服吧。”

除此之外，周圍蕩然無物，

唯有圍繞著這一切的死寂，無盡荒涼的，

漫天寒雪，無盡延展。（改編自《奧茲曼迪亞斯》——雪萊）

“在你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博士出禮的憤怒爆發(fā)出絕望的嘶吼，帶著卡茲戴爾和平的希望墜入這個皇帝一手締造的深淵之中，他掙扎著想要撲向皇帝卻被內(nèi)衛(wèi)用力的毆打腹部，蜷縮在地上，但是他仍然在怒吼：“卡茲戴爾的女王，特蕾西婭殿下！她是來幫你們的，你們的眼睛是瞎的嗎，耳朵也聾了嗎，她說停下吧，我們不要再戰(zhàn)爭了，天災(zāi)就要來了，停下吧！她只想幫助你們和卡茲戴爾，用你那滿是陰謀的腦子想一想！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看你的思想和你一樣，已經(jīng)幾乎被埋進黃沙里，行將腐朽了。老東西！你是什么狗屎的皇帝！”

以博士為首的使團，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被殘忍的斬首，使團成員的頭顱已經(jīng)過去月余仍然被懸掛在帝都的城墻之上，被荒原的渡鴉啃噬著皮肉。那位善良的，同時接受了他們善意的貴族同樣被屠戮滿門，只剩下一位小女兒，被流放外國（鴻雪與她的家族）

“是啊?！被实鬯坪醪⒉粦嵟鎸Σ┦康呐夂臀耆?，他仍然譏笑著“烏薩斯的皇帝不是神，他會老會死。總有一天是要撒手人寰的，但是你還有你的王女以及那位攝政王。你們是這樣的年輕，似乎青春永駐啊?！?/p>

皇帝轉(zhuǎn)向他的內(nèi)衛(wèi)：“你們對他太好了，他這樣的人，你居然讓他能夠自由行動思考，他這樣的人是危險的，你應(yīng)該把他釘在鐵處女當(dāng)中，讓他看他才能看，讓他聽他才能聽，讓他想他才能想?！?/p>

“是。”內(nèi)衛(wèi)也如此肯定“犯人每天作息十分規(guī)律，每天六點準(zhǔn)時醒來，清潔自己，但是沒有清潔的手段，只是通過呼氣，鍛煉來活血以達到整潔。之后就是看書，實際上也沒有書，但是您知道，犯人的腦海中承裝的是舊世界億萬冊圖書。嘗試過改變飲食時間來打亂他的作息，但最后都無果?！?/p>

“也就是說你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也沒能擾亂這個人?！被实壑皇瞧届o的總結(jié)了內(nèi)衛(wèi)的話“所以朕才對你感到恐懼啊，很難想象，讓你留在那個小姑娘的身邊，假以時日她會變成另一個你，朕的死敵就有多出一個人，那該多么恐怖啊。”

博士用力的搖頭，似乎想將什么東西趕出他的思想，他這一次的憤怒中還帶著悲涼：“我們不是要為任何人帶來恐懼的....不是這樣的......”

“是啊，但是無論如何。朕在老去，也許明天就會死掉。但是朕的帝國仍然會存在的，而朕的敵人，你們，你們似乎永遠青春年少，真叫朕妒忌，也讓朕恐怖啊，留下你們這樣的敵人，在未來去對付朕的帝國？朕老了，但是還沒有昏聵，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的?！?br/>“你真的無可救藥，永遠年輕？你看看我的殿下，她生病了，就要死了，很快就如你所愿，可你還是要殺她！你這個瘋子，變態(tài)！你們都喜歡先殺死一個人再砍掉他的腦袋是嗎？”

“朕不喜歡砍頭，因為那樣沒有效率，而且你們也并不感到恐懼，即便知道是逐火之蛾，你們還是前赴后繼。但是對于你和你的王女，嗯....是的，朕不介意砍你們的頭，即便我知道你不會死的，對嗎，巴別塔的惡靈。是什么讓你變得那么脆弱了，是愛嗎？”

“是救贖，皇帝，你這樣冷血的人是不懂的?！?/p>

“你現(xiàn)在就割開朕的喉嚨，朕的血也是熱的，和冷血無關(guān)。朕那么做，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儀式而已?！?br/>“呵，讓一個沒有幾天的小女孩為你的儀式去死.....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不是為了聽宣判一個人的死亡的，我......”

“為了更大的善良，朕知道。形式或者說儀式吧，本來就是脫褲子放屁，但是它代表著秩序，作為秩序的父親，你不明白嗎，惡靈？”

“......”

“不過你是對的，等到烏薩斯的大軍壓境，那些因為你和你的女王改革而利益受損的貴族，和那些貴族的順民們會很樂意逼迫諸王庭殺死他們自己的女王，那個時候就不需要勞煩朕了。至于你，你和你帶給那個國家的理想大概會永遠的青春吧，但是在十幾年乃至幾十年之內(nèi)，那不會威脅到朕的帝國，朕允許你活下去，你已經(jīng)付出了比朕要求的更高的代價，你的女王你的愛人，也是你的一切吧。朕篤信你不會復(fù)仇的，因為從此以后你最大的仇敵將變成你自己。你可以回到卡茲戴爾，但是親手逼死自己的女王，作為她的騎士，你也將被放逐吧。”

皇帝擺了擺手，讓內(nèi)衛(wèi)將博士帶走：
“對了，朕記得，你說你一聲都想從黑暗的深水中掙扎著浮出水面，朕會下令讓他們打斷你的雙腿，再將你丟進那條留向卡茲戴爾的大河，朕很好奇，沒了腿的人要怎么浮出水面？”

?

【三】神也許并非這樣想

過去——

“咚！”博士的拳頭砸在地面上，他壓在身下的鴻雪因為驚恐閉上了眼睛，但是那一拳仍然只是命中了地板，這讓他脆弱的皮膚破裂，鮮血染紅了一片鴻雪粉白的長發(fā)。

引起博士憤怒的原因，鴻雪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那好像是一句話，一句來自她感謝話。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童年的陰霾籠罩她的頭頂，無時無刻的不令她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恐懼，她本以為自己一生都將活在對別人的猜疑和畏懼中。

很長一段時間里，鴻雪對于已然信任的博士也保持著相當(dāng)?shù)木嚯x，而那個人日復(fù)一日的溫和與關(guān)懷，終于融化鴻雪心中的堅冰。肢體接觸變得稀松平常了，這個孤獨女孩除了尋找那些天生純良的杜林人給她帶來一點溫暖之外，也會向博士討要一個擁抱。

但是博士心中的陰霾，卻從來不曾消散。

鴻雪不敢觸及他的心底，因為她已經(jīng)看到這世上太多的苦難，來自他人的不同的磨難讓她感到無能為力。但是面對博士，這個在她心中的分量與日俱增的人，這個一點點填滿她的思想和心緒的人，她希望給以安慰乃至于救贖。

所以，不管那段對話是如何進行到那里的，鴻雪仍然以言語去觸及了任何人都不肯去觸碰的。

博士內(nèi)心最底層的黑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會沒事的，別在痛苦了，從那段經(jīng)歷中走出來吧。”

鴻雪想的很好，她想讓博士和自己一樣得到救贖，接著他就能慢慢的方向，在時間的沖刷之下洗凈血痕，之后獲得平靜，渾身傷疤的他們會走向同一個起點，之后帶著一段溫馨幸福的人生，步入兩個人的終點。

但是鴻雪的安慰卻引爆了博士從未息止的怒火。

“你懂我什么！？”他這樣的質(zhì)問著，一反常態(tài)，歇斯底里而拋棄了對于他人的體量和關(guān)懷。

他確信自己對于鴻雪是抱有好感的，甚至可能是愛慕，無微不至的照顧發(fā)自心底的關(guān)切都是真實的，但是看著鴻雪從過去的人生中走出，看著她自己得到了拯救。早就被折磨的病態(tài)的博士心理萌芽了嫉妒。

他保護那些和他一樣傷痕累累的人，甚至只對這些人感興趣，他從救贖和安放他人中得到滿足。而他卻沒有意識到，鴻雪是真正的那個從自己這里得到救贖并最終從心魔中掙脫的人，他不應(yīng)為此感到憤怒或妒忌，這是他的行為導(dǎo)致的善，是他之前苦苦求索而不得的東西。

“你自以為自己能了解我是嗎？覺得站在我的身邊品嘗著我的苦楚就能知道我是什么人對嗎？從沒有失去過任何東西的你，憑什么說你能了解我！??？”

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鴻雪從沒有品嘗他的苦痛，只是想要撫平它。她也絕不是沒有失去過任何的東西，事實上，她和自己失去的東西一樣的多。他又在不自覺的傷害別人，這讓他仿佛受到炮烙一般退縮：
“....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抱歉.....”

他甚至在失去理智的時候?qū)⑺频?，那然他鮮血淋漓的一拳也差一點砸在鴻雪的身上。

多么愚蠢吶，就像過去那樣。

他似乎生長著荊棘一般。

拒絕的刺，拒絕著一切一般。（《艾爾登法環(huán)》）

但是......

鴻雪抓住了博士的衣領(lǐng)，將馬上就要逃走的他。
“我們是一樣的對嗎？不管你想不想承認，我們能夠讀懂對方的眼神。”

“鴻雪.....我只是不敢承認.....我知道.....”

他知道，對于他的過去，他始終帶著令自己厭惡的懦弱。烏薩斯的皇帝一語中的，他變成了自己最大的仇敵，他折磨著自己，在靈魂得以安寧之前傲慢的以為自己能夠成全他人。用做作的溫柔與掩蓋復(fù)仇的毒牙以強迫自己放棄那些執(zhí)念。

特蕾西婭的夢想永遠年輕，他總有一天將重新面對舍棄的東西，他走不出過去，他不允許也不能。他必須要回去，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并讓一切結(jié)束。但是他逃避了，以至于鴻雪安慰點破了這種逃避，這讓他惱羞成怒。

“失去很多并非是失去一切?！兵櫻┤匀粵]有放棄“因為過去失去的不代表未來不會拾起?！?/p>

“可我沒有勇氣，我早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懦夫，讓無能荒廢了我的人生?！?/p>

“但是你仍然要面對，你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你欠缺一個時機，現(xiàn)在我?guī)砹似鯔C，為什么不那么做的，走出過去不代表拋棄過去，你站在時間之外審視自己，我們可以一起?！?/p>

他真的繞了很遠的路，徘徊在無地，拒絕著他人拯救之手，可是回過頭去，總是有人向他遞來橄欖枝，她說沒關(guān)系，我們一起去做，不一定能做到但是一定要做嘗試。

“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的救贖?！?/p>

他曾是自己的神，神明宣布了他自己的死刑。

他將在碌碌無為中痛苦，在疲憊不堪中腐爛。

他的鬢角蒼白，他的心如死灰。

夢想的彩虹已經(jīng)逝去，只是失望永恒。

但是：
“但是神未必那么想?！?/p>

那是他為鴻雪默寫的第一首詩，在鴻雪最痛苦的時刻，在她幾乎自絕于虛妄時。

他說你不要如此，不要那樣想，更不要自己抹殺自己，你說神已經(jīng)審判了自己，但是神未必那么想。（《神未必如此想》勃朗寧）

她用自己講過的話來反駁自己，這讓他感到安慰，笑著輕彈了她的眉間：“你中毒太深?！?/p>

這是一種自嘲，但是他確實感到驕傲。

鴻雪將他擁入懷中，人的身體是那樣的溫暖，生命的鮮活與情感的溫度穿透了骨血直達靈魂之地。他們可以選擇互相求索，在溫存中得以釋懷，可他們只是擁抱，那比肉欲和貪戀更加重要，柔軟的血肉依偎靠緊，從骨與肉中剝離出高潔的魂靈。（《塊肉余生述》）

縈繞著他的影子目睹這一切，他向后退了一步，藏進黑暗里。

他們很快會再見的，那場對決還在封盤中。

這場棋局將見高潮。

誰將毀滅？又是誰會涅槃？

問題重復(fù)著自己。

讀：你自己看了嗎？

囚：看了一遍。

讀者：感覺怎么樣？

囚：我去掉了大部分的情節(jié)，但是我還是保留了一部分，

我想只有保留一些小說的情節(jié)，才能知道你讀的是小說。

讀者：你是有意把它保留的嗎？

囚：是寫的過程中，我留下了一部分。

讀者：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囚：是故意的。（驕傲）

讀者：（讀文章ing）（憤怒的關(guān)掉文章）（惱火的表情）

你不讀，你就無法寫評論罵我。

你讀了，你就中了囚靈的奸計！

感覺在寫散文詩，不是在寫小說，我感覺很好，我知道你們肯定很煩我。

我已經(jīng)把囚靈關(guān)進地下室了，我會狠狠的修正他，下一次肯定寫點喜聞樂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