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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則之戰(zhàn)-離開的他們(二十八)

2022-04-28 18:45 作者:不說不笑能騙人  | 我要投稿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下人走了出來,他看福濤一身貴氣,急忙陪著笑說道:“這位老爺,您有什么需要?”

福濤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從袖中取出一塊青綠色石塊,石塊上雕著一個陽刻的“聞”字,他遞給下人道:“把這個給金主事。”

“金主事?”下人小心翼翼地將石塊拿了過來,他看了看,并沒有看出什么特殊之處,然后他仍是笑著說道:“金主事前月已經(jīng)仙逝,現(xiàn)在是石主事。”

福濤聞言眉頭一挑,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無妨,給石主事也可以?!?/p>

“是?!毕氯艘矝]有多問,就拿著石塊走了進去。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黃色衣衫,戴著一頂帽子,身形微胖,臉也有些圓。

正是石主事。

“可是墨高城福源印刷廠的福大人?”石主事有些激動地說道。

福濤微微點頭道:“石主事好,正是鄙人?!?/p>

石主事急忙上前拉住福濤道:“福大人請往里來,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p>

福濤不動聲色地推開石主事的手說道:“我來此處是有要事稟報,閑聊還是不必了?!?/p>

石主事聞言臉色一凝,問道:“不知福大人有何要事?”說著他將剛才下人拿給他的石塊遞還給了福濤。

福濤鄭重說道:“河森國的事情你我都是知曉,而三天前,在墨高城中,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擁有神之力量的人?!?/p>

“什么?”石主事震驚地看著福濤,過了一會才說道:“此事當真?”

“當真?!备龜蒯斀罔F地說道,他又補了一句道:“敢用人頭擔保?!?/p>

石主事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給宮中遞交報書?!彼镒?,但又停了下來道:“不行,福大人,你與我一同進宮,面見國君說明此事?!?/p>

福濤微微躬身道:“敢不盡力?!?/p>

在石主事的安排下,兩人很快就坐上了一駕馬車,朝著皇宮疾馳而去。而到了皇宮前,石主事只是亮了一下自己的腰牌,門衛(wèi)士兵便放了行,馬車也就一路奔馳到了鋼巖國國君瑤均所住的臨海宮。

石主事和福濤兩人下了馬車,一路小跑著來道臨海宮大門前,門前的太監(jiān)見石主事走來急忙躬身道:“見過石大人?!?/p>

石主事一擺手道:“快去向國君大人傳報,說石川和福濤有要事稟報?!?/p>

“是。”太監(jiān)快走著進了臨海宮,不多時,就有通傳聲從里面?zhèn)鱽恚?/p>

“宣石川、福濤覲見。”

石川和福濤對視一眼,便走進了臨海宮。

臨海宮中,國君瑤均正穿著一身銀色絲綢便服斜坐在一把長椅上,懷中抱著一只小貓,小貓的額頭上長著一個小小的青花,隨著瑤均的撫弄而緩緩開合。

石川和福濤跪拜在地道:“屬下石川、福濤、拜見國君?!?/p>

瑤均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什么事啊,這么著急。”

石川說道:“稟告國君,在墨高城發(fā)現(xiàn)了擁有神之力量的人?!?/p>

瑤均眼神一亮,他緩緩坐直了身子,將小貓放在一邊問道:“你確定嗎?”

“確定?!备卮鸬?,隨即他講福關見到的事情詳細地給瑤均講述了一邊,末了還補充道:“從那幾人的表現(xiàn)來看,他們是長久的伙伴,所以很有可能另外兩人也是擁有神之力量的人?!?/p>

瑤均此刻鄭重地思索著,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明白二位的意思,這三人要是能為我所用,那離鋼巖國一統(tǒng)天下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可是……”

瑤均目光灼灼地看著石川和福濤道:“有那一人的幫助,烏素就可以將河森國拿下,那他們三人,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讓他們?yōu)槲覀冏鍪履???/p>

石川回答道:“國君所言極是,但若這三人被他國所獲,對我國甚是不利啊。”

瑤均笑了笑道:“這我卻不信他國能有本事將這三人拿下?!?/p>

福濤這時說道:“國君,您莫非忘了當年白鬃之事了嗎?”

瑤均目光一凝,微微皺眉:“當年白鬃之事么……”他低頭想了片刻,猛然抬頭道:“來人,取筆墨!”

一旁的太監(jiān)急忙稱是,急匆匆取了筆墨和皇家御用的絹帛來,瑤均將絹帛在桌上鋪開,舔飽毛筆,不住地寫起來。

福濤和石川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不知所以。

半晌過后,瑤均停下筆來,將自己所寫的東西從頭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才拿起大印,在最后重重地摁了下去。

一旁的太監(jiān)見狀走上前來,將絹帛卷好,放進了一個錦袋之中,又用金色絲帶將口封好。

瑤均這時說道::“喚瑤影來?!?/p>

“是?!碧O(jiān)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石川看了看走出去的太監(jiān),又看了看放在書案上的錦袋,不禁問道:“國君,您這是……?”

瑤均還未說話,福濤卻開口說道:“國君是想與那三人結個善緣吧?”

瑤均微笑著點點頭道:“不錯,當年白鬃之事現(xiàn)在想來,我仍是覺得心中有愧,不如將此事告知他們,并給他們提供幫助,或許反而會有更好的效果?!?/p>

石川恍然大悟,他想了想又說道:“那國君,云中國接下來必然也有動作,我們不能不防。”

“好辦。”瑤均笑著說道,“放出消息去,就說鋼巖國之中,發(fā)現(xiàn)擁有神之力量的人,我想不止云中國,河森國恐怕都要思量思量。”

福濤聞言佩服道:“屬下這就去辦?!笔ㄒ彩枪矸Q是。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身穿甲胄的青年走了進來,他一對劍眉飛揚,雙眼若有星芒,腰間懸掛一把佩劍。他左掌覆于右拳之上施禮道:“屬下瑤影拜見國君,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還望國君恕罪?!?/p>

瑤均擺擺手道:“免禮?,幱?,我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辦?!?/p>

瑤影沉聲說道:“屬下萬死不辭!”

瑤均拿起書案上的錦袋遞給瑤影道:“這東西你幫我交給三個人,他們現(xiàn)在應該正離開鋼巖國,你得找到他們。能做到嗎?”

“能!”瑤影將錦袋接過來,緊緊攥在手中。

福濤這時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卷,他將其展開呈了上去:“國君,這是那三人的畫像,瑤將軍應當能用上?!?/p>

瑤均將紙卷拿了過來,仔細看了起來,第一張上畫著一個略瘦的年輕男人,眼睛不大,看起來很是文靜,第二張也是一個年輕男人,但是身體更為壯碩,第三張卻畫著一個妙齡少女,身穿長裙,眼神靈動。

瑤均見到第三張畫不禁一挑眉:“她……”

福濤見狀問道:“國君,可有什么問題?”

瑤均嘿然一笑道:“你們可知,這少女是誰?”說著他將少女的畫像張開,對著福濤他們三人轉了一圈。

石川搖頭道:“確實不知?!?/p>

瑤影也是搖頭道:“屬下不知?!?/p>

“你們不知道卻是正常,就連我也是兩年前與烏素在海上商議事情時,看到了他船艙的畫像罷了?!爆幘f道:“她,是河森國森海府公主,烏潤!”

“什么?”福濤吃驚地喊了出來,“難道河森國對鋼巖國有企圖不成?”

瑤均搖頭道:“這卻不然,烏素對他這個妹妹很是關照,絕不會讓她一個人來到此地,所以我猜測,她是私自跑出來的。”

“可是烏素已經(jīng)將河森國掌控在自己手中,還有擁有神之力量的人輔佐,烏潤為什么要跑出來?”石川不解地問道。

瑤均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卻是給了我們線索?!彼麑Μ幱罢f道:“瑤影,你直接往青羊國而去,一路上沿路打聽便是?!?/p>

“屬下遵命?!爆幱皩⒓埦斫恿诉^來,妥善地收在了懷中。

瑤均說道:“烏素曾說過,他在青羊國有一個據(jù)點,萬一河森國出了變故,他也好有個退路。所以我猜測,烏潤也是會去那里的,即便不在,也比漫無目的地去找強?!?/p>

瑤影點頭稱是,其實如果沒有這個線索,他也有其他辦法去找這三個人。

瑤均走到一旁,抱起小貓來,又坐回了長椅上,他說道:“瑤影,你是我大內之中武藝最高之人,如果不出我所料,烏素也會派人去找烏潤,難免會起沖突,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辦好?!?/p>

瑤影正色道:“敢不盡力!”

“好,你們都下去吧?!爆幘鶖[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石川、福濤、瑤影三人躬身稱是,退出了臨海宮。

瑤均撫摸著小貓,微微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希望這次能和那時候一樣平安度過吧……”

云中國,長鏡湖,作為這片大陸上唯一一個咸水湖,它的面積十分之大,以至于云中國的國都映天城環(huán)湖而建。此刻, 一個身穿黃色長衫的少年人正騎馬狂奔,直沖國君的住所搖星宮而去。

不多時,這少年人便通過了層層檢查,來到了搖星宮中的中一殿中。

云中國國君白水云正在殿中正襟危坐,處理著公文。他抬眼看了一眼少年人,隨即接著批閱公文道:“胡行正,什么事這么急???”

胡行正跪拜著說道:“啟稟國君,河森國正集結兵力,往我邊境而來?!?/p>

“哦?”白水云冷笑一聲道,“烏素這是要拿我云中國開刀啊。”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想了想說道:“既然他已經(jīng)動手了,那我們也就沒必要再遮掩什么了,把我們得到的消息放出去,要快!”

在一旁的下人答應一聲,便下去傳令。

胡行正這時說道:“國君,我們應該如何應對河森國來犯?”

白水云淡淡道:“你父親胡步派你來就是要說這個的?”

胡行正面色一窘,他低下頭說道:“請國君恕罪,胡將軍派末將前來,是來討救兵的。”

“胡步不愧是老將啊?!卑姿泣c頭說道,“確實應該要援軍,烏素身邊有了擁有神之力的人,他不會是對手的?!?/p>

白水云饒有趣味地看著胡行正說道:“不過,胡步當也知道,在那個人面前,兵力不過是個數(shù)字而已,就算我派援軍過去,也不會有什么幫助?!?/p>

胡行正聞言眼眶一紅,顫聲說道:“還請國君看在老父為我戍邊的功勞上,發(fā)出援兵?!?/p>

白水云呵呵一笑道:“你不必擔心,我自然不會看著他白白送死的?!彼牧伺氖?,一個下人從走了過來,他對下人說道:“去把丞相白森,王爺白水巖叫來?!?/p>

“我要啟用滅龍箭!”

半晌過后,一個身形消瘦,身穿淡青色官袍的長須中年人和一個挺著大肚子,身穿深紅色錦衣的中年人雙雙走了進來。

前者正是云中國丞相白森,而后者是云中國王爺白水巖。

白森對白水云深施一禮,面色冷峻道:“國君,現(xiàn)在啟用滅龍箭是否過早?”

白水云擺手道:“丞相此言我也是明白,滅龍箭威力巨大,當做最后手段最為妥當,可是丞相,如果沒有滅龍箭,如何抵御得住河森國大軍呢?憑那些凡夫俗子嗎?”

白水巖這時說道:“皇兄說的是,普通將士前去也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到時候軍隊沒有了有生力量,就算最后用了滅龍箭,也不見得是河森國的對手了。我看啊,現(xiàn)在用正合適?!?/p>

白森思索片刻后點頭道:“確實如此,那便如國君所言,啟用滅龍箭?!?/p>

白水云聞言一揮手道:“起駕,往落月船!”隨即他往殿外走去。

白森、白水巖以及胡行正施禮之后,緊隨白水云身后。

白水云一行人徑直來到搖星宮外,在宮外西北方,有一個小小的港口,一艘裝飾華麗的木船停在此處,正是落月船。

他們幾人上船之后,直直往長鏡湖中心駛去,等落月船到了中心之后,白水云幾人來到船邊往下看去。清澈的湖水映著天空,泛著淡淡的藍色,看起來美麗異常。而在湖水之中,漂浮著一個形狀如眉毛一般的白色的浮標。

這是當時白鬃制作的,這個世界沒有月亮,他認為如此清澈的湖面沒有映月景色實在是可惜,所以按照周安國的樣子制作了這個浮標,這個浮標上的角落上印有一個小小的云朵圖案,卻是一個啟印。

順帶一提,月港城因其海岸線形狀如同月亮,才得此名稱。

兩名將士跳下落月船,將浮標舉起,船上的兩隊將士將其接過,隨即同時發(fā)力,一陣鎖鏈聲響隨之傳來,只見浮標之下,兩條手臂粗細的鐵鏈垂入湖中,從將士們青筋暴露的臂膀來看,鐵鏈的那一頭連接著的,勢必是一個沉重的物品。

拉上來的鐵鏈在甲板上壘在一起,很快就壘了足有一人高。而白水云三人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將士們往上拉扯,也并不焦急。

隨著鐵鏈不斷拉出,落月船的吃水也隨之下降,而過了半個時辰后,位于隊列最前面的將士喊道:“國君,鐵鏈已經(jīng)發(fā)燙了。”

白水云點了點頭,下令道:“戴手套?!?/p>

兩隊將士齊聲稱是,紛紛從懷里掏出一雙淡藍色皮質手套帶上,隨后接著拉扯鐵鏈。

不多時,一陣陣水霧從鐵鏈附近升騰而上,胡行正好奇地從船邊看去,只見鐵鏈附近的湖水竟然沸騰起來,而湖水深處的鐵鏈發(fā)出灼人眼目的紅色,再往下看,一個渾身通紅的長方體鐵箱正隨著拉扯不住往上而來。

胡行正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然后再去看拉扯鐵鏈的將士們,那通紅的鐵鏈經(jīng)過他們戴著手套的手之后,竟一瞬間就冷卻下來,變成了平平常常的樣子。這時胡行正才看到,那一雙雙手套上,都印著一個冰山圖案。

白水云、白森和白水巖三人此刻也是臉色凝重,整個云中國中,只有他們三人知道,這鐵箱已經(jīng)在長鏡湖底放置了十多年之久,而它現(xiàn)在樣子,和當初放置下去之前,并無二致。

當鐵箱被拉扯上來,幾乎貼著湖面的時候后,即便是戴著手套的將士也不敢再往上拉扯,一股股熱浪鋪面而來,令甲板上的眾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現(xiàn)在還不能上船,就停在湖面上吧?!卑姿普f道,如果這時將鐵箱拉上來,落月船勢必會被點燃。

白水云看向白森和白水巖道:“二位,動手吧。”

白森和白水巖點點頭,白森隨即從畫中拿出一個小方木盒,打開后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綠色石塊,石塊之上雕刻著冰山圖案,與將士們手套上的一模一樣。

白水巖從腰間摘下自己的腰牌,然后在腰牌左側一按,腰牌隨著彈開,而在其中同樣有一個青綠色石塊,石塊上雕刻著一片隨風飄落的枯葉。

白森從將士手中接過一柄鐵質長桿,長桿頂上連接著一個鐵質小碗,白森現(xiàn)將自己的石塊放了進去,白水巖隨后也將石塊放了進去。

這時,白水云將自己腰間的拳頭大的小印放了進去,那小印之上,雕著一個在一團火焰之中仰天長嘯的巨狼。

白森深吸了一口氣,將長桿緩緩深處,放置在鐵箱上方,隨即一翻手腕,三塊石塊頓時落在鐵箱上。

瞬間,一陣寒氣先是從虛空而來,原本沸騰的湖水瞬間凝結成冰,隨即將鐵箱包裹住,然而在高溫的炙烤下,寒冰很快融化,這時,又是一陣颶風從天而降,將鐵箱從湖水之中卷起,在天空之中不斷旋轉,與此同時,颶風裹挾著湖水和冰塊往鐵箱上覆蓋而去。

過了一會,颶風消失,寒氣也隨之不見,天空中的鐵箱往下落來,而原本無比灼熱的鐵箱,此刻冷卻了不少,但還是無法靠近。白水云死死盯著鐵箱,那鐵箱的落點,正是落月船的甲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如果真的就這樣落在了落月船上,那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一聲狼嚎不知從何而來,白水云凝神看去,一只由火焰構成的巨狼虛影在空中出現(xiàn),它一口將鐵箱咬住,隨即深吸一口氣,一股赤紅的火線從鐵箱上飛出,融入火狼之中,鐵箱的溫度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直到整個鐵箱冷卻下來后,火狼才消失不見。

而這時,鐵箱正好落在落月船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聲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怔怔地看著鐵箱,一動不動,沉默不言。

過了一會,白水云才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緩緩探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點了鐵箱表面一下。

指尖傳來一絲溫熱,如同觸摸到溫水一般。

白水云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大膽地抓住鐵箱的把手,雙臂用力,吱呀一聲就將鐵箱打開。

恍惚間,一聲狼嘯從鐵箱中傳出,令白水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這么多年,竟還有這等威勢?”白水云不禁心中一嘆,他整了整衣物,再次走向鐵箱,他俯身往里看去,只見三根全身由鋼鐵鑄成的長箭躺在箱底,箭身長三米有余,通體漆黑,唯有箭頭為純白色,而三角形的箭頭上,蝕刻著一個在火焰中仰天長嘯的巨狼圖案,與白水云腰間的小印完全一樣。

白水云暗嘆一聲,就伸出雙手,將一根長箭奮力捧了起來,他將長箭立在甲板上,仔細打量。

白水巖在一旁說道:“皇兄,此物果然不同凡響?!?/p>

白森也是點頭道:“此物真是我國重器?!?/p>

白水云聞言呵呵一笑道:“當年冰龍來犯,從長鏡湖仰首而出,所見之人無不以為我云中國必將被冰雪覆蓋,而白鬃一人出面,與冰龍鏖戰(zhàn),不過一個時辰就將冰龍斬殺。這是神之力量第一次在這片大陸上真正展現(xiàn)自己的威力。為了防止以后還會有類似冰龍的生物從長鏡湖中跑出,白鬃和他的伙伴制作了這三根長箭?!?/p>

“因此,這長箭不是對付人類的,而是神之力量在人間的留存,此時用來對付河森國,確實再合適不過?!?/p>

白森這時開口說道:“國君,長鏡湖下連接外海,外海之中類似冰龍的生物或許還有,以微臣之見,可留下一根長箭,以備不測?!?/p>

白水云看了白森一眼笑道:“丞相,三根長箭對付河森國那人都有可能不足,絕不能在此克扣一根啊,更何況……”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陰狠起來道:“若我云中國不存,又哪管他日后之事!”

“胡行正!”白水云正色道。

胡行正跪倒在地施禮道:“臣在!”

“命你率一百人馬,帶滅龍箭及長弩,三日之內馳援胡步,不得有誤!”

“是!”胡行正聞言一臉喜色,大聲答道。

河森國邊境的一處曠野,距離云中國關口還有兩日路程。這里駐扎著烏素率領的十萬軍隊,而他們的目標,正是東北方向由胡步把守的云中國巨云關。

梁騅正坐在軍中大帳之中,慢慢品茶。他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厚厚一沓軍報,陷入沉思。

他之前一個人用三個月時間將南云森林搜尋完畢,并未找到分珠的線索,而自從烏素與他合作之后,所到之處也是派大軍搜尋,如今,河森國之中已經(jīng)被他搜尋完畢,這桌上的軍報,就是最后的報告了。

等他看完之后,梁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并未發(fā)現(xiàn)分珠的蹤跡。

“看來,重點還是那幾個地方啊?!绷候K暗自想著,就走出了大帳。如果不是害怕有人帶著分珠四處游走,他早就一個人出發(fā)將云中國拿下了,不至于如此緩慢地進軍到邊關地帶。

“國師還在操勞嗎?”烏素不知何時來到了梁騅賬前,他面帶微笑,態(tài)度非常和善,一點都看不出來平日里王爺?shù)淖雠伞?/p>

梁騅聞言看了他一眼說道:“并非操勞,只是看了那些軍報罷了?!?/p>

烏素感興趣問道:“那國師要找的東西,有找到線索嗎?”

梁騅淡淡地看著烏素,沉默不語。

烏素見狀立刻擺手道:“是我多嘴了,國師不必回答?!彼f著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梁騅淡然說道:“不必如此,你這一路上對我的支持我看得到?!彼D身往大帳中走去,烏素小心地跟在后面。

“你們大軍明天開拔,往巨云關去,我還是率先出發(fā),拿下巨云關后,還是將整片地方都搜尋一遍,軍報報我?!绷候K吩咐著坐到了椅子上,他一抬手,一柄長劍從一旁的架子上飛來,被他一把抓在手心。

梁騅兩眼微瞇,伸出右手食指,起指在劍身上深深按了下去,一股淡藍色光芒從他指尖綻放出來,在空間中如絲線般飄蕩。

片刻之后,梁騅將手指收回,他將長劍遞給烏素說道:“這把劍送給你了,它上面有我的啟印,你使用這把劍,可以使用一刻鐘我的能力,范圍直徑三十米?!?/p>

烏素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接了過來,他仔細打量劍身,只見一個小小的印章一般的圖案出現(xiàn)在梁騅剛才按著的地方,那是一個U型的圖案,中間有三段波浪線,看起來仿佛在相互吸引。

梁騅接著說道:“你們這個世界沒有長期儲存我的能力的微生物,所以只能用能力強行制造這樣的臨時啟印。不過對你來說足夠用來?!?/p>

烏素沉思片刻,小心問道:“國師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嗎?”

“是的?!绷候K坦誠地說道,“這樣下去還是太慢了,拿下巨云關后,這片大陸上的國家就都會明白,和我們對抗只是徒勞而已,所以,我打算先去將那幾個重點地方先探查一遍,哪個國家敢不配合,我就將給他們懲罰。”

“而我離開的日子里,河森國國內有可能會有暗流涌動,這把劍就留給你,以備不時只需?!?/p>

“多謝國師!”烏素深深一拜,將長劍放進了隨身佩戴的劍鞘之中,又將自己原本的長劍扔在一邊。

梁騅擺擺手道:“好了,出去吧?!?/p>

烏素點點頭,轉身離開。

兩天之后,巨云關前,烏素率領的十萬大軍在邊境線上排布開來。胡步站在城墻之上往下望去,大軍無邊無沿,氣勢逼人。

胡步身穿一身皮甲,手拿一柄木槍,在他身邊的人也是這般打扮,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鐵器。胡行正站在他左后方稟告道:“報告將軍,滅龍箭已經(jīng)準備妥當?!?/p>

胡步點了點頭道:“長弩的射程足有八百米,從以往的軍報看,那個擁有神之力量的人的能力范圍不過五百米,料敵從寬,八百米應當沒有問題,萬萬不可讓他將滅龍箭給控制了。”

“是!”胡行正大聲答道。

胡步看了他一眼說道:“好了,你下去吧,稍后等我號令,我手中長槍連頓三下,你便放箭。”

胡行正答道:“明白!”他隨即快步走下城墻,直到內城之中,在內城的一片空地上,三架長弩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里,每架長弩都有兩人高下,此刻已經(jīng)上好了弦,滅龍箭也已經(jīng)擺放在上面。

胡行正對站在弩前的士兵說道:“一切可還妥當?”

一個士兵立刻答道:“一切妥當,隨時可以發(fā)射!”

“好。”胡行正鄭重說道,“一會聽我號令!”

“是!”

烏素軍中,梁騅身穿一身黑衣,騎在馬上凝視著巨云關口。他瞇了瞇眼睛,依稀可以看出城墻之上的守軍身上并無鐵器,因為陽光之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反光。

烏素在他身旁騎著一匹白色巖馬,沉默著等待他說話。

過了一會,梁騅開口道:“我先上去交涉,你們隨后準備攻城,他們?yōu)榱朔纻湮椅淦鞫己芎喡?,應該不難。”

烏素笑道:“國師放心?!?/p>

梁騅點點頭,他微微一抬手,腰間的佩劍便從劍鞘之中飛出,懸浮在他身邊,他從馬上站起身來,輕輕踏上長劍,隨即長劍一個盤旋,便往巨云關城頭飛去。

“來了!”與此同時,胡步也看到了一個人影從大軍之中徐徐升起,直沖自己而來,他不禁將手中的長槍緊握了幾分。

不多時,梁騅就來到了巨云關城頭上方,他低頭往下看去說道:“投降?”

胡步一皺眉,冷哼一聲道:“絕不!”

“當真?”梁騅再次問道。

胡步正色道:“那是自然,絕不投降!”

梁騅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往退去。

胡步見狀立刻喊道:“所有人,準備!”他身邊的士兵立刻都舉起手中的盾牌,盾牌之上還覆蓋了一層野獸的皮毛,剎那間就將所有人遮護在內。

梁騅這時一抬手,數(shù)以百計的長劍從烏素大軍之中飛揚而來,長劍如同河流一般在空中流淌,旋轉盤旋。

下一刻,這些長劍如雨點般往城頭上落去,城頭的士兵相互扶持,手中的盾牌牢牢舉著,長劍紛紛落在盾牌之上,發(fā)出一聲聲悶響。城頭上的士顯然訓練有素,即便長劍數(shù)量巨多,也并沒有讓這堵盾墻發(fā)生絲毫動搖。

梁騅面無表情,手指往內一彎,所有釘在盾牌上的長劍頓時旋轉起來,盾牌下面的士兵明顯都有心理準備,他們整齊劃一地將手中的盾牌往外一拋,不等長劍將盾牌貫穿就將其扔下了城墻。

“放箭!”胡步一揮手,城頭上另一批士兵應聲松開了手中的弓弦,一片箭雨往空中梁騅而去。這些弓箭都是特制的,均使用一種特殊的魚骨刺制成箭頭,這種魚骨和鐵質的箭頭相比殺傷力還是有所下降的,但是好在不會受梁騅的能力影響。

梁騅腳下長劍一動,整個人都往上浮了二十多米,城頭上射出的弓箭最遠也不過到達他最開始佇立的地方就往下落去,根本觸碰不到他半分。

胡步見狀也不氣惱,又是一聲令下,三隊士兵拉著一排弓弩就走到了最前方,他們都是對準梁騅,齊齊放箭。

梁騅又往上升了二十多米,可是這次他的判斷出了些許差錯,弓弩的能量明顯超出了他的估計,七根弩箭眼看就要沖到他面前,他不得已又向上升了二十多米。

胡步嘴角微微一笑,又是一揮手,更大的弓弩被推了出來,弩箭再次射出,逼迫著梁騅再次往上升去,這一升卻是將近一百米。

這三輪射擊連貫至極,讓梁騅沒有絲毫時間去使用能力進行防御,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距離城頭已經(jīng)有四百多米,不,或許已經(jīng)有五百米了。

這個距離已經(jīng)無法讓他能隨心所欲地操縱城下的鐵器用來攻擊,梁騅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胡步一直盯著梁騅,對于這個對手他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他一抬手,又讓士兵放了一輪弩箭。

除了釋放滅龍箭的三臺長弩外,最后推出來的弓弩已經(jīng)是最大射程的了,所以這次釋放的弓箭與剛才的又有不同,箭頭更加修長纖細,而且因為取材于平原上一種鳥類的翅膀上,所以可以飛的更遠。

箭雨從下往上朝梁騅而去,梁騅這次并沒有往上再升,而是靜靜看著箭雨朝他飛來。

這時,落在城下的盾牌上,有三柄長劍從盾牌上掙脫出來,飛速地飛到梁騅面前,它們在空中不住地來回旋轉,將所有弓箭都格擋出去,沒有一個漏過。

胡步見狀心中一動,他大跨步來到城墻邊上,急急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見盾牌在城下壘在一起,長劍還釘在上面,只有最上面的盾牌上的長劍掙脫出來。

胡步又看了一眼梁騅,心中頓時做出了判斷,他手中長槍連頓三下,大吼一聲道:“胡行正,放箭!”

梁騅在空中聽聞到胡步的喊聲,眉頭不禁一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來。

胡行正在城下時刻關注著胡步的動作,他一看到胡步長槍連動三下,頓時也是下令道:“放箭!”

守著長弩的三個士兵一揮手中重錘,奮力將長弩機括敲開,三聲巨響幾乎同時在空中傳開,一聲狼嚎從長箭上傳出。

“火狼!”梁騅聞聲心中一驚,難道霸合學院的人在這里?

這時,空中三道火線從城中蔓延而來,直沖梁騅而去,隱約間可見到三匹火狼在空中奔跑。熾熱的氣浪一波波涌來,讓梁騅不禁瞇縫起了雙眼。

“不對,這威力比霸合學院的那個學生強了太多,不是他?!绷候K想到此處,腳下長劍一擺,便往上升去。

無論這三道火線威力再怎么巨大,只要打不到自己那就沒有用處。

可就在這時,一匹火狼突然一仰頭,一張嘴便吐出了三團火球,比這三道火線的速度更快,讓梁騅無法不得不進行防御。

他一揮手,剛才招引過來的三柄長劍就迎了上去,分別于一團火球撞在一起,長劍竟然直接氣化,而火球也隨之消失。

可梁騅也因為這個動作被迫停在了空中,那三頭火狼這時已經(jīng)貼得非常之近了。熾熱的氣浪逼迫得梁騅不由得往后退去。

梁騅瞇縫著雙眼飛快地打量著周圍,三頭火狼火焰呈現(xiàn)白色,顯然是對火狼的規(guī)則之力掌握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做到這個地步。而這三頭火狼的路線從上方及左右而來,呈包圍之勢。

此刻他手中沒有武器,再往天空上升恐怕只會越追越高,最終被圍攻而死。

“那就只有一條路走了。”梁騅心下一定,他雙腳往外一踏,整個人直直得往下墜去。

烏素一直關注著梁騅的狀態(tài),見到梁騅落下心中也是一沉,不過他也明白,如果沒有梁騅,空中這三頭火狼可能就會朝自己的大軍而來,那到時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他沒有去管梁騅,而是下令道:“全軍,攻城!”

全體將士聽到軍令都是怒吼一聲,往巨云關城墻涌去。

胡步見狀冷哼一聲,也是一揮手中長槍,弓箭如雨一般往下射去,而其他將士嚴陣以待,關注著城下的攻勢。

梁騅往下墜去的同時,三頭火狼也是在空中一轉,沖他而去,這其中一頭明顯淡了很多,正是剛才吐出三團火球的那頭。梁騅將這些都是看在眼中,看來剛才的攻擊對三頭火狼來說消耗也是很大的。

這時,又一頭火狼吐出三團火球來,梁騅面無表情手下一招。四把長劍從巨云關城下的武器堆頂上飛來,可它們的速度明顯不能趕上護衛(wèi)梁騅。這時,梁騅雙手一合一分,那懸停在空中的長劍頓時扭轉斷裂成三塊,再次分別撞上三團火球。然而這次或許因為鐵劍分裂的小塊過于小了,并沒有讓火球泯滅,只是讓其偏轉了角度,隨即落在地上,燒出了三個漆黑的痕跡。

梁騅在空中趁機調整身形,一把長劍適時地落在了他腳下,而另外三把徑直沖向那三頭火狼。那三頭火狼只是一晃就躲了過去。

梁騅手指微微彎曲,三把長劍在空中急轉過來,再次沖火狼而去。而這次火狼并沒有閃開,三把長劍直直得戳入其中。

砰!

三聲悶響從火狼中傳來,鐵水從空中落下。

梁騅微微皺眉,從聲音中判斷火狼的中心有堅固的物體,應該是鋼鐵制成的長箭。

“既然如此……”梁騅心下一動,雙手用力一握,屬于他的規(guī)則之力“司南”頓時發(fā)動,直接往火狼中心而去。

然而三頭火狼毫無影響,不僅如此,前進的速度并未減緩分毫,與梁騅的距離頓時拉近到只有二十米左右。梁騅已經(jīng)可以聞到自己毛發(fā)燒焦的味道了。

梁騅腳下一踏,身形往下撤去,再次與火狼拉開了距離,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火狼,看來制作這三根長箭的人對火狼的使用已經(jīng)到了暗奪的地步,足以將規(guī)則之力的本質刻錄進去,從而不讓其他規(guī)則之力對長箭造成影響。

“這樣的人,只有白鬃了?!绷候K暗中想到。

嗡!

一陣弓弦聲響從梁騅背后傳來,梁騅轉頭看去,只見巨云關上一排弓弩齊齊放箭,都是向著自己而來。

在他向下躲避火狼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弩箭可以觸及的射程之內了

梁騅一轉身就往烏素大軍方向撤去,與此同時,堆積在巨云關城墻下的一眾兵器也是往空中飛來,匯成一道河流與弩箭相撞,然后再往三頭火狼而去。

那三頭火狼并沒有像之前的火球一樣不懂躲避,他們在空中的身影往外一分,紛紛躲避著兵器洪流。

梁騅看著這樣的情形眉頭輕皺,這樣的表現(xiàn)說明這三頭火狼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但那又如何?”梁騅冷哼一聲,他雙手一合一分,兵器洪流在空中頓時分為三股,然后就分別迎著三頭火狼而去。

盡管三頭火狼一直在躲避,但是那兵器洪流時時刻刻也在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甚至有時會分出幾股提前將火狼前進的地方給堵住,不多時,三頭火狼能活動的范圍就越來越小,漸漸被兵器洪流包圍其中。

胡步在城頭指揮著士兵與攻城的河森國士兵廝殺,盡管他們占據(jù)著地利,但因為忌憚梁騅的能力,他們的武器要么為骨制要么為木制,所以在防守的時候也是非常吃力,往往因為武器的落后而造成不該造成的傷亡。

這時,一個副將來到胡步旁邊說道:“稟告將軍,滅龍箭情況不妙啊?!?/p>

胡步聞言一皺眉,抬頭往天上看去,只見一個由兵器洪流組成的球體懸浮在空中,而那三頭火狼被困在其中,不住奔跑著。

胡步見狀冷笑一聲道:“好好防守,神的力量豈是你能揣度的?”

副將點頭稱是退了下去。

胡步又看了天空,心中并不慌張。當年冰龍來犯他也是在現(xiàn)場的人之一,冰龍所表現(xiàn)的力量比之神的力量不遑多讓,饒是當年的那人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其擊殺,而那人為了防范冰龍而制造的滅龍箭,又豈是會這么容易就被壓制的嗎?

天空中,梁騅腳踏長劍,冷眼看著那三頭火狼,從他的經(jīng)驗來看,白鬃制作的武器不應該只有這點威力才對,他心思一轉卻是眼神發(fā)狠,管他有什么厲害手段,只要發(fā)揮不出來都是無用。

他緩緩伸出右手,猛地握拳!

天空的兵器洪流原本只是緩緩地圍繞火狼旋轉然后慢慢縮小包圍圈,而這次卻猛地往里縮去,就像那球體中心有一個黑洞一般將所有兵器吸引過去。

砰!

所有的兵器幾乎在一瞬間聚集在了一起,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停下,它們仍在往中心收縮,相互擠壓,不多時就壓成了一個漆黑的鋼球。

梁騅冷笑一聲道:“不過如此?!?/p>

他腳下長劍一轉,不去管那鋼球,就往城頭而來。

梁騅隨手一抬,又是一道道武器從烏森軍中升起,圍繞到他身邊,形成一條新的兵器洪流。他在城頭上方停下對胡步說道:“你還不投降嗎?”

胡步仰頭看著梁騅,眼神堅毅道:“絕不!”

“好!”梁騅單手隨意一揮道:“那便去死吧?!?/p>

那兵器洪流在空中一個扭轉就往巨云關城頭而來,而這次,卻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士兵去抵擋這些兵器了。

胡步面色如常,冷笑著看著梁騅。

突然,梁騅感到一股熱浪從后方襲來,他心頭一驚,看也不看就往前飛出一段距離,與此同時,原本落向城頭的兵器洪流也是一個轉向,擋在了自己身后。

轟!

爆燃之聲在空中綻開,然后融化的鐵水紛紛落下,巨云關城墻之上的兩方士兵中沒有避開的都被這鐵水從頭澆下,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空氣中也散發(fā)出一陣陣皮肉燒焦的味道。

梁騅面色凝重地看向身后,只見一頭高約五米,通體亮白色的火狼正站在空中,火焰組成的雙耳隨風飄動,而身上也不時有火焰卷起,看起來俊美異常。

梁騅不由得往后又退了一段距離,迎面而來的滾滾熱浪將他的頭發(fā)和衣服都往后吹去。他知道這次恐怕麻煩了。

因為空中的情形過于突然,巨云關前的兩方將士也都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兩方都知道,決定這場戰(zhàn)斗的關鍵點就在空中。

胡步盯著梁騅不住冷笑,當年那人殺死冰龍之后,打造的這三支滅龍箭是有暗手在的,因為那人知道,或許云中國這兩任國君會為了國家安全而不去輕易動用滅龍箭,但三代以后,總有人會想著借用滅龍箭的力量去統(tǒng)一大陸,即便是打開滅龍箭是需要三個人同時在場也沒有什么用處。

所以那人在制作的時候,故意將真正的力量藏在了滅龍箭的里層,而在外層的力量只是里層的一部分而已。而要啟用里層的力量,就需要有外力來打破外層的束縛,除了冰龍級別的力量,其他都攻擊都只會消耗掉外層力量,這樣就會保證真正有冰龍來犯的時候,滅龍箭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現(xiàn)在,就是滅龍箭真正的力量了。

這時,梁騅腳下長劍一動,他的身影飛快地往后退去,此次攻擊已然失敗,如果再和這火狼在此糾纏,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烏森在大營中看著梁騅的行動心中不禁一驚,面色也是一時怔住,國師是要逃嗎?那我們又該如何面對那蒼白色的火狼?
看著梁騅往后退去,火狼的嘴角仿佛露出了一絲微笑,它優(yōu)雅地在空中踱出一步,隨后仰天長嘯。

嗷嗚!

隨著這一聲狼嚎,原本晴朗的天空上突然一紅,一團團火焰在天空中憑空生出,并不斷往遠方延伸而去,不多時就覆蓋到了梁騅頭頂。

梁騅見狀暗叫不好,隨即在空中扭曲著前行起來。

這時,那一團團火焰都如隕星一般從天空墜下,直沖梁騅而去。

梁騅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漫天火雨頓時明白此刻他的扭曲前行除了拖延自己前進的速度,并不能起到躲避作用,所以他速度又是一快,與此同時,一道道兵器從巨云關城中飛起,都聚集到梁騅身邊將他團團圍住,在火雨之中將他保護住。

可就在這時,火狼慢悠悠地空中趴了下來,狼頭枕在前爪上,耳朵微微一抖。

一道火墻騰然升起,左右蔓延五十多里,高度直上云霄,將梁騅的前路完全堵住。

梁騅不得已在空中停了下來,他的兵器洪流在他頭頂不住流淌,將那一團團火球擋住。他看了一眼火墻,眉頭緊皺。

這樣的火焰范圍已經(jīng)不是平常啟印能做到的了,幾乎可以說,除了點開命門,是沒有人能做到的。難道白鬃為了制作這三支箭居然點開了命門嗎?

這怎么可能?
梁騅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該怎么解決這個火狼才是最大的問題,現(xiàn)在他只有兩條路,一,點開命門,但是事情過后必死無疑,所以這一條路不可選。二、將自己的能力提升到暗奪的程度,然后用盡全力將這些兵器送進火狼內部,將其從內部摧毀。

“只能選第二個了。”梁騅看了一眼巨云關下的烏森大軍,眼神陰冷無比。

他又打量了一下頭頂?shù)幕鹩暌约安蛔×魈实谋骱榱?,緩緩抬手,只見原本在空中被火雨化為的鐵水逐漸隨之停住,可明顯可以看出來,鐵水相較于兵器,梁騅控制地并不是隨心所欲。

“這就是我為什么討厭火狼這規(guī)則之力。”梁騅暗罵一聲,雙手一揮,那些鐵水就往下灑去,將巨云關城墻上的守軍澆得慘叫連連。

胡步被身邊的副將一頭撞開,身上只是沾染了一點鐵水,并無大礙。但他的副將卻被鐵水迎頭澆下,當場斃命。

胡步渾身微微顫抖,怒目圓睜大喊道:“殺!”

空中的火狼仿佛聽到了胡步的怒吼,原本慵懶的表情隨之一變,它緩緩抬起頭顱,直視著梁騅。

梁騅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他往后看了一眼,只見封鎖在后的火墻正在朝自己而來,漫天的火雨此刻也不再落下,而是在空中一一聚集在一起,不多時就形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火球,瞬間就往下砸來。

梁騅冷哼一聲。兵器洪流扭轉著就朝上迎向火球,而他自己卻是往火狼飛速而去。

與此同時,上千名士兵從烏森營中飛起,飛速地朝梁騅所在的地方飛來,他們慌張地叫喊著,但并沒有任何作用。

烏森此刻看著天空的景象,沉默不語,此次攻城,他的士兵有條件的都是身穿鐵甲,而對方都因為忌憚梁騅的力量而不能如此,此消彼長之下,他的優(yōu)勢就體現(xiàn)了出來,但此刻的情形也是他沒想到的。

“梁國師,是想要做什么?”烏森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疑問,“難道說……”烏森突然想到了一個答案,他驚恐地將手中的長劍扔掉,又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鐵器脫了下來。他看著梁騅不由得顫聲說道:“梁國師,你好狠的心啊?!?/p>

火狼仿佛也是沒有想到梁騅會直沖自己而來,它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氣,一股火焰頓時從它口中噴吐而出,粗壯的火柱將天空一分為二,亮白色的火光讓巨云關下的所有人都是不由得瞇起了眼睛,滾滾熱浪不住地涌來,有些士兵都拿不住手的兵器。而在空中飛來的士兵都是發(fā)出了痛苦的慘叫,他們身上的鐵器已然灼熱得令人無法忍受。

梁騅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此刻他腳下的長劍也是灼熱無比,他能明顯感受到溫度的上升,他眼睛抽動一下,下一瞬間,只見那上千名士兵紛紛擋在了他門前,三五個人相互疊加形成一層肉盾,再是三五個人再形成一層肉盾緊貼其后,其余士兵以此類推,層層疊疊,如同一個由人組成的厚厚人盾,擋在了梁騅面前,將火狼吐出的火焰擋住。

最前面的幾十名士兵幾乎在瞬間就被火焰燒成了飛灰,他們連慘叫都沒發(fā)出一聲,就不見了蹤影。

與梁騅距離最近的一名士兵哭嚎著轉過頭對梁騅哀求道:“國師,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求求……”

梁騅手指一抖,一把長劍將士兵的頭顱頓時切下,不僅如此,長劍在空中不停飛舞,數(shù)十名士兵都被他砍下了頭顱,隨即他一抬手,這些士兵都倒掛著飛了起來,他們的血液淋到了最前面的士兵身上,延緩著火焰的灼燒。

灼燒的焦炭味伴隨著熱浪撲到了巨云關城頭之上,令眾人為之作嘔。胡步面色凝重地看著天空,耀眼的火焰與士兵撞在一起,讓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絲憐憫。

“擁有神之力量的人,對待其他人就是這樣的嗎?”胡步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滅龍箭沒能將這人殺死的話,云中國的人將會遭受怎樣的苦難,他想都不敢想。

這時,梁騅腳下的長劍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踩住了,他果斷將其拋棄,抬手又有一把長劍接替了上來。那上千名士兵組成的肉盾也在與火焰的對撞中,飛速消減。但由于梁騅的速度很快,此刻他已經(jīng)與火狼相距僅剩幾百米了。

梁騅瞇縫著眼睛估算了一下自己與火狼的距離,深吸了一口氣,以自己現(xiàn)在的速度,再有十幾秒就能突破到火狼面前。

“是時候了?!绷候K保持速度不變,心神往思維深處沉浸下去。

在那一片虛無之中,一條不知從何處生出,也不知伸往何方的絲線在緩緩飄蕩,而當中有一個骨牌被絲線穿過,骨牌之上有一個司南的圖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梁騅的意識緩緩貼近這骨牌,這這片虛無之中,骨牌所象征的就是世界中的各種規(guī)則,梁騅自己掌握的規(guī)則之力正是由這枚隸屬于物質系的司南骨牌所代表著,而這絲線卻是連接著世界之中萬千事物的因果之線。這也是規(guī)則之力名稱和各種性質的由來。

每一次調動規(guī)則之力實際上都是通過這枚骨牌去撥動因果線,讓其在現(xiàn)實世界中展現(xiàn)出種種奇跡般的景象。而這其中,對規(guī)則之力掌握得最熟練的地步就是可以利用規(guī)則之力的性質,繞過其余規(guī)則之力的干擾,直接調動自己的能力。

也就是“暗奪”!

梁騅此刻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火狼的攻擊遠超他的想象,如果不能達到暗奪的境界,從而繞過規(guī)則之力的干擾,直接從內部將滅龍箭摧毀,那他就只能命喪于此。

梁騅的意識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纏繞與絲線之上,頓時,巨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從虛無之中推了出來。他強忍著疼痛仍與絲線結合在一起。

對于他這種受過訓練的人來說,虛無之中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被推出去,短時間內再來到這里的難度會增加,他沒有時間再嘗試一次。

因果線屬于世界組成的基礎部分,人的意識強行纏繞必然會如此,梁騅心里早有準備。此刻他的意識如同一條擠壓進細水管里的長蛇,艱難地朝骨牌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梁騅的意識終于來到了骨牌面前,忽明忽暗的司南圖案展現(xiàn)在他的意識之前,他只覺得宏大的宇宙從如畫卷般在他面前展開,萬物之中金屬物質之間的吸引此刻仿佛有了實質,他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意識撞了上去。

梁騅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瞬間被無限拉長,從而與金屬之間的吸引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能感受到隨著自己意念轉動,這種吸引也隨之改變。而這時,他也看到了無數(shù)絲線在身旁游蕩,他能感受到這些絲線與虛無之中的那根絲線相互糾纏,但又保持獨立。

“這就是規(guī)則之力嗎?”梁騅不禁感慨一聲,他意識轉動一瞬,絲線也隨之抽動一次,但并沒有對其余絲線造成影響。

“暗奪,真是自由的境界。”梁騅再次感嘆,此刻的他,不僅充分感受到規(guī)則之力的存在,而且還有一種規(guī)則之力本屬于自身意識的一部分的感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梁騅意識一轉:“該結束了……”

瞬間,梁騅的意識從骨牌上抽離,并從虛無中退出,但是他能感受到一股與骨牌之間的聯(lián)系,而這正是之前他所聽到的達到暗奪境界的表現(xiàn)。

梁騅往前看去,因為剛才一切是在他內心世界中發(fā)生的,所以此刻他與火狼之間的距離并沒有縮短多少。

梁騅往前一指,由士兵組成的肉盾頓時向前沖去,火狼噴涌的火焰被突然加速而來的肉盾破開一道口子,梁騅身形一快,從這口子之中飛速往火狼靠近。與此同時,梁騅雙手向前探出,正正朝向火狼的胸口。

火狼的眼神突然一變,周身的火焰頓時往內一縮,仿佛有一個黑洞在它胸口一樣,將所有的火焰都吸收了進去,漫天的火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僅剩一個無比耀眼的小火球在空中飄浮,這小火球在空中一轉,卻是往梁騅撞去。

梁騅見狀冷哼一聲,看來火狼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他能力層次的變化,就在剛才,他原本打算依靠自己的規(guī)則之力將火狼中心的滅龍箭徹底粉碎,可火狼突然將外放的能力收了回去,讓他的打算落空。

“不過再來一次罷了?!绷候K也不躲閃,直沖火球而去,它們之間離得越近,梁騅的能力越能進行發(fā)揮,這對他來說求之不得。

隨著二者的接近,一點淡藍色光芒在他眼中閃爍,此刻的世界中,金屬之間的吸引沒有絲毫遮掩地展現(xiàn)在他眼中,一條條若有若無的絲線從士兵身上的鎧甲、兵器等等金屬物品上延伸而出,相互連接,在空中組成一張巨網(wǎng),而那團耀眼的火球也在這巨網(wǎng)之中。但與其他物體不同的是,它被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絲線包裹著,與其他金屬物品之間的牽連絲線是從這些絲線中扭曲穿過的。

梁騅雙手一分,巨網(wǎng)之上的絲線頓時繃緊,天空之上的金屬制品也隨之散開并懸停住。那火球在此刻也停了下來,但還在不住顫抖。

梁騅嘴角微微一斜,雙手再是一張!

只見無數(shù)細碎的金屬片被一股股方向不同的引力從火球之中拉扯出來,往地上落去。那耀眼的小火球卻往外轟然爆開,破碎的火焰四處飄散。

幾個鎧甲頓時擋在了梁騅面前,破碎的火焰撞在鎧甲上,只是融出了一些空洞就消失了。

梁騅隨手將鎧甲移開,呵呵一笑:“也不過如此?!?/p>

突然,一聲狼嚎響起,一個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亮白色碎片猛然從火焰中竄出,徑直沖向梁騅,還沒等梁騅反應過來,就撞上了梁騅的左臂。

轟!

梁騅的識海之中猛然一聲炸響,他所能看到的絲線世界頓時消失。

“規(guī)則之力的蠻橫對撞!”梁騅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心念一動,一把長劍倏然飛過,痛快地將他的左臂砍下。

梁騅這時才打量左臂,剛才被撞上的一瞬間,他就失去了左臂的感覺。此刻看去,只見左臂已然化為焦炭往下落去,而隨著它的下落化為飛灰,不多時就消失不見。

梁騅突然覺得不對,他又往傷口看去,傷口處并不是如他所想血流如注,反而也是一片焦黑,同時也在往上蔓延,雖然速度很慢,但是明顯沒有停下的趨勢。

梁騅不禁皺起眉頭,沒想到火狼的最終一擊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顯然火狼的規(guī)則之力已經(jīng)侵入了自己的體內,他不禁嘆了一口氣。

“只好如此了……”梁騅沒有一引腳下長劍,從空中快速落下,直接在烏素面前停下。

烏素見梁騅的傷勢心中一震,小心地說道:“國師,您的傷勢不要緊吧?”

梁騅擺手道:“接著進攻,這三道滅龍箭沒了以后,云中國應當也不會有什么后手了,你們可以拿下的吧?”說完,他目光死死盯著烏素。

烏素連忙回答道:“必定勢如破竹!”

“不錯?!绷候K點頭道,“那就交給你們了?!彼D過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我去賬中休息,你們拿下巨云關往下一關口進發(fā)時再來叫我?!?/p>

“是?!睘跛厣钍┮欢Y。

梁騅走到自己營帳之后,給左右士兵吩咐道:“除非國君親自來尋我,其余人一律不見?!?/p>

左右士兵連聲稱是,隨即退出了營帳。

梁騅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傷口,相比在開始的時候不過蔓延了兩指寬,還可以接受。

梁騅深吸一口氣,心神又往識海深處沉去。

此刻在梁騅的識海深處,那道因果線正被另一道絲線纏繞,二者糾纏在一起,互相影響。而象征規(guī)則之力的骨牌,這時候也是飛快旋轉,極力想要擺脫那道絲線的糾纏。

梁騅一看便知道了,這道絲線便是火狼規(guī)則之力的因果線,這是它的最后一擊,如果不是自己已經(jīng)將能力發(fā)展到了暗奪境地,這一下就足以讓他在規(guī)則之力的互斥之中爆體而亡。

梁騅冷哼一聲,思維一轉,骨牌在他的意識影響下,逐漸調整著旋轉的速度和方向,不知過了多久,火狼的因果線終于被甩脫開來。這時再看這道絲線,它如同一根飄落的頭發(fā)在識海出飄蕩,不多時,就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梁騅見此情形,意識也是從識海中退了出來。他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蔓延的跡象,看來火狼的影響確實是已經(jīng)去除了。

這時,他感到一陣搖晃,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在賬中休息,而是被放在一架寬大的轎子之中。

梁騅伸出右手挑開轎子的窗簾,向轎子外面的士兵問道:“你們此刻在往哪里走?”

外面的黑甲士兵聞言不禁一驚,他朝旁邊的另一個持劍士兵看了一眼,持劍士兵明顯官職更高一些。他使了一個眼色,黑甲士兵立刻往隊伍前邊跑去。

“啟稟國師,我們現(xiàn)在正在往松云關前進?!背謩κ勘Ь吹鼗卮鸬?。

梁騅點點頭道:“我記得我給國君說過,向下一個關口進發(fā)時叫我,為什么沒有叫我?”

“這……”持劍士兵沉吟一下,似乎在想應該怎么回答。

梁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等待著他說話。

持劍士兵過了一會才說道:“啟稟國師,國君說國師身受重傷,應該安心療養(yǎng),待大軍行至松云關前再叫醒您不遲。”

梁騅嗯了一聲,便放下了窗簾。

過了一會,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從前方傳來,直到轎子旁邊才緩了下來。這時轎子也停了下來。梁騅坐在轎子里一動不動。

烏素在轎子外開口道:“國師,您身體可好?”

梁騅答道:“無礙。”

“那我就放心了?!睘跛亻L舒一口氣道,“這幾天我一直提心吊膽的,也不敢打擾國師,生怕對國師身體有礙?!?/p>

梁騅問道:“還有多久到松云關?”

烏素說道:“還有三天路程,一路上都有小股敵人騷擾,都被我擊退了。”他頓了一頓,又接道:“也多虧國師所賜寶劍?!?/p>

“那最近有那個東西的消息嗎?”

“……還沒有。”

“我知道了。”梁騅淡淡說道,“等到了松云關前再來找我?!?/p>

“是?!睘跛貙χI子施了一禮,然后吩咐持劍士兵給梁騅備好飲食,便離開了。

從烏素到來到他離開,整個過程中,轎子的簾子沒有揭開一下。

春叢和秋順二人自從離開月港城后,一路上馬不停蹄向著鋼巖國進發(fā)。他們本來的打算是斜穿云中國,直達大陸東北方向的鋼巖國。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烏素會那么快對云中國發(fā)起攻擊。這令他們兩個拿著河森國過關文牒的人一時間陷入了被動,不得已,他們兩人只好找了一個客船,在上面打扮成因為河森國發(fā)起戰(zhàn)爭而無家可歸的窮人,為客船打工為生。

這艘客船是順著大陸上兩條大河之一的山運河運營的,山運河從鋼巖國黑巖山脈起源,蜿蜒流過鋼巖國,青羊國、云中國以及河森國。不過其大部分河道都是在除青羊國外的三國境內,在青羊國境內的河道只是如一根絲線凸起的圓弧一般。但好在這部分河道處于青羊國中部,因此青羊國也能因此獲益。

而春叢和秋順二人所在的客船此刻就??吭谇嘌驀母劭谥?。

春叢和秋順兩人一身麻衣,兩人捧著木碗飛快地吃著東西。春叢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周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這時,一個身材略瘦的中年人拍了拍手粗聲說道:“大家一路都辛苦了,今天在港口休息半天?!?/p>

大家都高聲應和,臉上都帶著欣喜的笑容。

春叢聞言一挑眉,放下木碗對秋順說道:“你等我一下。”

秋順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春叢走到中年人身邊笑著說道:“呂伯,我和我妹妹也想去城里逛逛,你看……我們能去嗎?”

呂伯呵呵一樂道:“當然當然,你們姐妹也不容易,也該去散散心了?!闭f著他從懷里掏出幾枚銅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拿著,青羊國的羊湯很不錯的,一定要去嘗嘗?!?/p>

“這怎么好意思?!贝簠布泵ν苹貐尾氖值?,“你能收留我們,我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

呂伯面色故作嚴肅道:“你這話說的,你們姐妹也一直在船上辛苦勞作,我都看在眼里,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拿著!”他手上一用力,就將幾枚銅幣塞到了春叢手心中。

呂伯哈哈一笑對其他人喊道:“大家要玩地盡興?。 ?/p>

春叢感激地說道:“謝謝。”

呂伯拍了拍春叢的手,就轉身離開了。

春叢看了看呂伯的背影,也轉身來到秋順身邊道:“事不宜遲,我們去城里?!?/p>

秋順點點頭,將她和春叢的碗筷收拾好,就跟著春叢下了船,往城里走去。

這處港口名叫鉤春城,因為貿易繁盛,所以城中繁華不下于月港城。再加上春叢和秋順一直以來也沒有離開過月港城,他們一路上入目之物皆是令他們贊嘆不已。

不過他們并沒有留戀景色多久,不多時就有目的地往城南走去。

春叢和秋順仔細打量著周圍,仿佛在尋找著什么。忽然,秋順一拉春叢。春叢立刻停了下來,她順著秋順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月牙狀的圖案印在一根朱紅色柱子上。

春叢眼神一亮道:“終于找到了!”

這是一家藥鋪的正門,上方懸掛著一個牌匾,書寫著三個大字:“回春堂。”

春叢二人邁步走進藥鋪,藥鋪的學徒當即走上前來道:“二位姑娘,是買藥還是問診???”

春叢淡淡說道:“月浮海波南?!?/p>

學徒聞言一愣,隨即仿佛想到什么,告罪道:“姑娘稍待?!彼晦D身,就往藥鋪里間走去。

不多時,一個須發(fā)皆白的白衣老者走了出來,他看著春叢說道:“不知姑娘要買藥還是問診?”

春叢笑了笑:“月浮海波南?!?/p>

老者攏了攏胡須回答道:“林陰天城北。”他頓了頓又說道:“帆起東風助?!?/p>

春叢聞言答道:“舟橫西日長?!?/p>

”不知長者該如何稱呼?”

老者回答道:“姑娘叫我炊林便是?!闭f著他對學徒使了個眼色,學徒見狀便將藥鋪門窗緊閉,掛出了打烊的牌子。

炊林伸手一請道:“姑娘,還請里間說話?!?/p>

春叢點點頭,就跟著炊林往藥鋪里間走去,秋順緊隨其后。藥鋪里間是一個大堂,四張椅子分列左右。

炊林向春叢和秋順示意坐在右邊,自己則慢悠悠地坐到了左邊。

等三人坐定,炊林開口問道:“姑娘,可是王爺那里有什么吩咐?”

春叢搖頭道:“不是,王爺此刻在做什么,你當也清楚?!?/p>

炊林嗯了一聲道:“那姑娘此來是為了什么?”

春叢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公主的行蹤?”

炊林聞言眼睛一瞇,緩緩道:“你想知道公主行蹤?”

“你們是春叢、秋順?”

春叢微微一笑道:“不錯?!?/p>

炊林見春叢毫不猶豫地承認,不禁一愣,隨后卻是哈哈大笑道:“你倒是爽快,你可知道,你們二人因叛逃河森國,正在河森國通緝令之上?還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通緝?”春叢不屑地說道。“如果真的通緝我們二人,怎么會沒有我二人的畫影圖形?我們二人剛與你見面的時候,你并沒有認出我們,所以,不用在此詐我們了?!?/p>

炊林笑道:“春叢姑娘果然不凡,這等言語上的試探不過是我的一個小玩笑罷了,還請姑娘勿怪。”

春叢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別看炊林現(xiàn)在笑呵呵地說什么試探,可要是自己剛才只要有一點慌亂,炊林一定會動手將自己和秋順抓起來的。

炊林緩緩說道:“國君已經(jīng)下令,只要公主及春叢、秋順三人沒有背叛河森國,他們的找上隱木堂的時候,提出的要求都要盡量滿足?!?/p>

春叢一時怔住,不知道該說什么。

秋順在一旁倒是面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國君對你們著實不薄,你們?yōu)槭裁匆阶猿鲂心??”炊林不解地問道?/p>

聽到炊林的話,春叢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此言差矣,說到底,國君這番囑咐只是為了公主罷了,我們二人不過是順帶的罷了?!?/p>

炊林也沒有反駁,他輕嘆一聲,便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說道:“自從你們離開月港城后,國君就要我們隱木堂在各國注意收集所有可能與公主有關的消息。而這,就是我們最近得到的?!?/p>

春叢急忙將信從炊林手上接過:“多謝?!?/p>

秋順這時也站起來走到春叢身后,兩人迫不及待地將信打開,快速地看了一遍。

“公主已經(jīng)離開了鋼巖國,正在青羊國境內?”春叢有些不敢相信信中所言,有些驚訝地問道。

炊林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因為另外兩人同行者的存在,我們的消息永遠滯后,所以公主現(xiàn)在究竟在青羊國哪個地方,我們也不知曉,只是知道在東北方向?!?/p>

春叢喜出望外道:“有這個消息已經(jīng)很好了,我和秋順只需要在青羊國境內找尋就行了。多謝老者?!?/p>

炊林擺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p>

春叢這時站起身來,對炊林深施一禮道:“既然知道了公主在青羊國境內,我們也就告辭了?!??????

“怎么這就要走?”炊林也起身道,“不如在此修整幾日再出發(fā)?”

春叢搖頭道:“早日見到公主,我們也好早日放下心?!?/p>

秋順在春叢身后也是連連點頭。

炊林攏了攏胡須說道:“那你們需要人手嗎?”

春叢說道:“不用了,如果有你們的人在,公主可能會有所顧忌,我們兩人沒事的?!?/p>

炊林見春叢主意已定便沒有再勸,他對學徒使了個顏色,學徒立刻心領神會,轉身就從堂后拿出一袋銀元遞給炊林。

炊林說道:“姑娘,這些銀元你帶上,即便吃穿用度不愁,也需要錢來打聽消息,還請姑娘不要推辭?!?/p>

春叢笑了笑便收下了銀元,她又施了一禮說道:“多謝老者,我們告辭了?!?/p>

秋順也是對炊林施了一禮,跟著春叢往外走去。

炊林看著他們兩人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瞇對學徒吩咐道:“將今天的消息發(fā)回河森國,要加急!”

學徒連忙稱是,小跑著離開了。

春叢和秋順離開回春堂后,徑直來到港口和呂伯道別,呂伯仿佛猜到些什么,也沒有多問,只是囑咐他們二人一路小心,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可以回到港口等著,他的船返程的時候多坐兩人不是問題。

春叢兩人再次離開碼頭,買了一架馬車就往青羊國東北方向而去。

可他們沒注意到的是,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騎著一匹巖馬,在后面遙遙地跟著他們。

瑤影自從離開石立城后,一路上依靠著鋼巖國的消息渠道打探著王印戚三人的消息,但是因為王印戚和郁龍兩人的能力,他所得到的消息總是滯后的,所以他決定走水路,從山云河順流而下,直達青羊國中部的飄秀城,然后再往東北方向去,由此當可截住王印戚三人。

而此刻,他正騎著一匹巖馬跟在一架馬車后面前行。

也不知是瑤影胯下的巖馬腳力不行,還是趕馬車的人心急,一時間,瑤影竟只能跟在馬車后面,完全不能超越過去。這也令瑤影郁悶不已,臉上身上都落滿了馬車揚起的灰塵。

一車一馬順著大陸一路往前,足足行進了有兩個時辰,馬車才在路邊的一個茶棚停了下來?,幱耙姞钚南乱凰桑唏R就要超過馬車。

這時,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壯漢從茶棚里探出身來喊道:“壯士,下來喝一杯茶再走吧,也順便飲飲馬,再往前四個時辰也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啊?!?/p>

瑤影原本打算不理,但聽到他的話,不禁勒住巖馬。他是無所謂,但是這匹巖馬腳力實在難堪,如果不休息一下,累死在半路上,他要抵達下一座城就比較麻煩了。

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早就跑上前來的伙計道:“多喂點豆料?!?/p>

“好嘞?!被镉嫶饝宦暎蛯r馬牽到了一邊。

瑤影走進茶棚,剛才從馬車下來的兩人正坐在茶棚靠里邊,卻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臉偏圓,正皺著眉看著茶碗,而另一個坐在她對面,背朝瑤影,看起來略顯瘦弱?,幱澳_步一頓,就走到茶棚邊緣處的一個椅子上坐下。

剛才喊叫的壯漢提著茶壺走了上來,他隨意地將茶碗放在桌上,提起茶壺就倒,絲毫不介意茶水已經(jīng)沖出碗沿灑在桌上。

瑤影見狀,眉頭微微一皺。

壯漢這時說道:“壯士,你要吃點什么嗎?茶棚雖小,五臟俱全。還是有些涼菜的。”

瑤影沒有回答,他又看了一眼坐在里邊的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都沒有喝茶,不僅如此,圓臉女人正緊緊盯著茶棚旁邊堆起來的草料堆。

瑤影轉回目光,打量起面前的壯漢來,他的皮膚黝黑,身體壯碩,肌肉比起自己來雖略有不如,但也比大多數(shù)人強。

壯漢笑著說道:“不知壯士有什么想吃的嗎?”他說著將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有意避開瑤影打量的目光。

瑤影嗯了一聲,說道:“你們這里,恐怕飯不好吃?!?/p>

“壯士這話說的……”壯漢滿臉堆笑,面色并沒有半點不虞之色。

“哦?”瑤影不禁一笑,正眼看著壯漢道,“你倒是耐得住氣。”

壯漢聞言面色一變,表情頓時狠厲起來大喊道:“動手!”他拎起水壺就砸向瑤影。

瑤影手掌將桌子一把橫推出去,正正地撞在壯漢身上,而他自己坐在椅子上穩(wěn)穩(wěn)往后退去。

這時,茶棚外的草堆中猛然沖出兩人,一人長發(fā),一人短發(fā),但都是身形高大,肌肉壯碩。其中長發(fā)一揚手,就將一把長刀扔給了瑤影身前的壯漢,不僅如此,他自己也直奔瑤影而來。而短發(fā)那人,卻是拿著長刀往茶棚里的兩個女人沖去。

瑤影冷哼一聲,反手抽出掛在腰間的寶劍,飛身躍向面前的兩人。

這兩人見瑤影沖來都是面露不屑,壯漢揮刀砍向瑤影脖頸,長發(fā)卻是向瑤影腰間襲來?,幱皩殑ο仁峭耙贿f,先是與砍向脖頸的長刀相擊,隨即手上發(fā)力將寶劍往下一壓,腳下隨之向上躍起,竟是以長刀為支點,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到了兩人身后。

長發(fā)見長刀揮空,手腕一轉,便將刀尖調轉過來向后刺去,而這時瑤影正站穩(wěn)身形,他將寶劍往下一揮,格開這一刺。同時,他一腳將壯漢踹了出去。

長發(fā)這時也往前緊走幾步,躲開瑤影隨之而來的長劍,又與壯漢站在了一起。他和壯漢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瑤影是個高手,需要謹慎對待。

瑤影此刻也是嚴陣以待,從剛才的交手可以看出,這兩人也是好手,他問道:“你們兩人為何要來青羊國為不法之事?“

壯漢不屑一笑道:“你我均非青羊國人,何必試探?“

瑤影心中頓時了然,他長劍一揮道:“那邊對不住了?!罢f完,他縱身向前而去。而長發(fā)與壯漢兩人也是大喊一聲迎了上去,三人頓時打在了一處,刀劍相擊之聲不絕于耳,一時半會竟然分不出勝負來。

另一邊,短發(fā)拿刀來到春叢身邊,他將刀往春叢脖子上一放說道:“兩位姑娘遠道而來,我也不想傷害你們,只要你們告訴我那三人所在何處,我便放了你們?!?/p>

春叢笑了笑說道:“相比我們,你們從風丘國來此,才是遠道而來?!?/p>

短發(fā)面色一冷,長刀往春叢脖子上又緊貼了一分道:“少廢話,如果不說,管教你們生死兩難!“

春叢毫不在意道:“你們風丘國就這么寒酸,沒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嗎?“

短發(fā)長刀猛然一揮,將桌子砍下一角怒吼道:“再廢話,就讓你們有如此桌!

春叢冷笑一聲,右手微不可察地往后一翻,短發(fā)只覺得大腿上像針扎了一樣,還沒等他手上發(fā)力將春叢殺死,他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秋順這時走了過來,雙眼看向春叢滿是問詢。春叢搖頭道:“我沒事,用了一根毒針罷了。“
這毒針是他們在從河森國逃出時,用森林里的毒蛇毒液浸泡而成,見血封喉。

秋順又看向另一邊打斗在一起的三人,面色有些不安。

春叢搖頭道:“不用管他,我們走?!?/p>

秋順點點頭,便要與春叢一起離開茶棚。

然而這時,一個紙筒被長發(fā)一刀從瑤影腰間砍下,瑤影伸手想要去撿,卻被壯漢一腳踢開,紙筒也被這一腳提散了架,里面裝的東西也隨之飄出,落在了春叢面前。

春叢和秋順一看面前掉落的東西,頓時對視一眼。

“看來,我們不能不管了?!?/p>

落出來的東西,赫然是烏潤、王印戚和另一個男人的三張畫像。

瑤影并沒有注意到春叢兩人的變化,但當紙筒被踢出去的時候,他面色頓時一變,手上的劍招也隨之一變,原本堂皇大氣的劍法突然之間變得陰險至極,長發(fā)與壯漢兩人一時都是反應不過來,兩人手忙腳亂地迎戰(zhàn)著。

突然,長發(fā)一刀砍出,前勁未消后勁未生的當口,瑤影一劍從他襠部向上劃過,長發(fā)一聲慘叫便倒在了地上,壯漢見狀長刀用力一揮將瑤影逼開,自身往后一躍,轉身就跑。

瑤影冷哼一聲,抬腳就將長發(fā)落在地上的長刀踢飛出去,只聽一聲悶響,壯漢便被長刀穿過,倒在了地上。

春叢眉頭一挑,將秋順拉到自己身后。

瑤影長劍歸鞘,轉身看向春叢。他看到春叢身后的短發(fā)尸體不由得一愣,隨即也是暗暗點頭,兩個女生在外行走,沒有一點本事也是不可能的。

他緩步走到春叢身前,彎腰就去撿紙筒和落在一旁的畫像。突然,一陣勁風從旁吹來,將三張畫像吹到了離三人五步遠的地方。

瑤影抬頭看去,春叢緩緩收回的右腿毫不遮掩地表示,剛才的勁風便是自己所為。

瑤影站直身子沉聲說道:“姑娘,你我無冤無仇,甚至算起來,剛才我也算是救了你們兩人,為何要做這種事?”

春叢一擺手,秋順便遠遠地走開,而她自己卻是走到了瑤影和畫像之間。

“你也是他國的探子?”瑤影見狀眼神一狠,右手也是放在了劍柄上。

春叢搖搖頭說道:“不是,但是我有話要問你,你為什么要找他們三人?”

瑤影說道:“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p>

“是嗎?”春叢右手往腰間一掏,卻是拿出一柄匕首來,“那就只能慢慢問你了?!?/p>

瑤影握住劍柄,也是將寶劍拔了出來。

兩人對面而立,都沒有選擇出手,只是互相對視著。

秋順在一旁看著,面色焦急。

可就在這時,瑤影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他的得到的情報上,公主烏潤和王印戚離開月港城后,她的兩個女仆也是隨之消失,與此同時,其中一人還殺了兩個士兵。原本他將此只是列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情報之一,但是現(xiàn)在看面前的兩人……

瑤影心頭一轉,將寶劍再次歸鞘。

春叢見狀有些疑惑,不知瑤影要做什么。

瑤影拱手問道:“你可是春叢姑娘?”

“嗯?”春叢面色不變,淡聲說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瑤影笑了笑,這種回答幾乎已經(jīng)是承認了。春叢可是烏潤最親近的人,甚至和王印戚也有往來。他笑著說道:“如果是春叢姑娘,那我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了?!?/p>

“我名瑤影,乃鋼巖國國君瑤均所派使者,前去聯(lián)系烏潤公主,有密信送上?!?/p>

瑤影伸手從懷里一掏,將一個錦袋拿了出來:“密信在此?!?/p>

“如有半句謊言,我甘愿引頸受戮!”瑤影將寶劍從腰間卸下,隨手扔到了一旁,目光灼灼地看向春叢。

春叢不由得一愣,隨即她皺眉問道:“鋼巖國國君給公主一封密信?”

瑤影回答道:“確實如此,但為何要送,我也不知。”

春叢想了想,然后謹慎地走到瑤影身邊,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過錦袋。她退回原地,仔細看了看錦袋,上面的花紋確實繁復無比,綁扎的絲線也能看出是上層所用。

“姑娘,這錦袋我不能讓你打開,希望你能理解?!爆幱白R趣地往后退了幾步,淡聲說道。

春叢點點頭,她也是跟著烏潤看過各國皇室所用器具的,這個錦袋附和瑤影所說。但是不能看其中的內容的話,瑤影的話還是不能確定是否為真。

要相信他嗎?

春叢看向秋順,秋順這時走了過來,她看了看錦袋,然后對春叢點了點頭。

春叢皺眉又想了想,還是拿不定主意。

這時,瑤影又開口說道:“姑娘,你還是不放心的話,那我可以和你們交換情報?!?/p>

“哦?”春叢頓時打起了精神,如果他的情報和隱木堂的情報相差不大,那他的話,就可以相信八分了。

瑤影說道:“從我的消息來看,烏潤公主他們三人從鋼巖國離開后,一路上并沒有逗留,直接就往青羊國而來?!?/p>

“接著說。”春叢面不改色。

“進入青羊國國境后,就遭遇了幾股勢力,分別是云中國、青羊國和河森國的探子,但他們都被打退了。不過,公主三人饒過了河森國探子的性命,其余兩國的人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均是嚴重燒傷,痛苦死去。”

“而每一次交手后,公主三人的蹤影總會消失幾天,然后再在另一個地方出現(xiàn),這也就導致了我的情報網(wǎng)所能得到的消息總是滯后的?!?/p>

春叢暗暗點頭,就現(xiàn)在來說,瑤影所說的和隱木堂的情報沒有出入。

“但是,因為鋼巖國的探子受國君命令,并沒有對公主三人出手,所以得到的情報仍然是最多的,現(xiàn)在我所知道的,他們正在青羊國東北部,往兩大港口的方向出發(fā)?!?/p>

瑤影說到這里,看向春叢問道:“姑娘,我所說的,可有差錯?”

春叢點點頭,她將匕首收回背后,然后走到瑤影身前,將錦袋遞給他道:“沒有,我暫且相信你?!?/p>

瑤影長舒了一口氣,接過錦袋說道:“只是目前不知道公主三人的目的地究竟是兩大港口的哪一個,找起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春叢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要去兩大港口?這一路上還有三座大城啊。”

瑤影一笑道:“我們國君和現(xiàn)在的河森國國君烏素有舊,烏素曾說過,如果河森國留不住,就往青羊國而來。而烏素常年做海上貿易,肯定是港口城市最為方便了。”

春叢聞言也是一笑道:“確實如此?!彼聪颥幱罢f道:“是雙角城?!?/p>

瑤影眼神不由一亮道:“多謝姑娘告知!”

春叢搖頭道:“不必道謝,你對我無有保留,我也不好再藏著掖著。那你接下來是準備一個人先走嗎?”

瑤影沉吟一下道:“姑娘,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想和你們一起走?!?/p>

春叢有些疑惑問道:“為什么?”

瑤影說道:“我畢竟是鋼巖國的人,對于公主他們來說,貿然拜訪恐怕會有誤會,到時候動起手來……”

春叢聞言點點頭,瑤影的擔心是有道理,就像剛才,他們兩人的舉動都帶有賭博的成分,但凡有一人心思不正,兩人必有傷亡。

春叢說道:“這自然無有不可,有你在,我們一路上也安全些。”

瑤影呵呵一笑,知道春叢所說不過是客氣話。兩人互相拱拱手,便各自收拾去了。

瑤影配好寶劍,將風丘國的三人用草料蓋好,就牽著巖馬走到了大路旁邊,而此刻,春叢和秋順已經(jīng)坐在了馬車上,春叢牽著韁繩,對瑤影點頭示意。

瑤影見狀一笑,翻身上馬,手中長鞭揮動,巖馬頓時向前奔去。

春叢一抖韁繩,馬車也是跟著瑤影往前,寬敞的大路上,一馬一車漸漸遠去,揚起一陣陣煙塵。

雙角城城外,烏潤三人正趕著馬車往城里走去。

郁龍在馬車外說道:“印戚,快要到了?!?/p>

王印戚從馬車里探出頭來,看了看外間的環(huán)境,有些擔心地說道:“雙角城里不會還有人對我們不利吧?我不想再動手了。”

這一路上他們三人遇到了不少次刺殺,剛開始的時候,都是郁龍將他們束縛住,然后他們三人趕著馬車快速離開??墒呛髞硎`解除后,他們還是會不知疲憊地追上來,好像根本不害怕這種奇異的力量。他們三人也是不勝其煩。

直到有一次,有兩股人馬合流在一起,郁龍的能力沒有完全覆蓋到,有人射出的弓箭將烏潤的肩膀擦傷,王印戚頓時出手,這兩股人馬均是燒死。后來的人除了河森國的人,就都是如此處置。

河森國的人出現(xiàn)也讓烏潤心里煩悶不已,她不知道烏素作為他的哥哥,究竟是想讓她死還是讓她回去。她不能用王印戚和郁龍兩人的生命冒險。

這時,她聽到王印戚的話想了想說道:“雙角城是我哥哥之前在青羊國留的后路,這里的城主實際上是我哥哥的人……”

王印戚皺眉說道:“說到這里,我們兩人是從你哥哥的手上逃出來的,你還是決定來這里,是有其他考慮嗎?”

烏潤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郁龍這時說道:“印戚,你要理解烏潤姑娘,她為了你和他哥哥分道揚鑣,一路漂泊到鋼巖國毫無怨言,然后又和我們一起來青羊國找那個疑似任乾的人。她的思鄉(xiāng)之情、思念之情,你能感受到嗎?”

王印戚聞言頓時明白過來,他面色慌亂地坐到烏潤身邊連忙說道:“對不起烏潤,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烏潤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我想在你們兩個的陪同下接觸一下哥哥的勢力,問問他對我的態(tài)度究竟如何?!?/p>

王印戚嗯了一聲,輕輕握住了烏潤的手。

“到了?!庇酏堅隈R車外說道。

王印戚拉著烏潤慢慢走下馬車,烏潤在經(jīng)過郁龍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謝謝。”

郁龍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郁龍將馬車停在了一個客棧的后院里,三人入住的錢由烏潤付給了店家。等三人沐浴休息半天后,烏潤才找到王印戚和郁龍說道:“我們走吧?!?/p>

王印戚和郁龍答應一聲,三人一起離開客棧,徑直來到城主府門前站定。

城主府門前的右邊守衛(wèi)見三人前來,面色一狠,手中的長矛橫在半空喝道:“你們三人干什么?城主府前,不得放肆!”

烏潤這時邁步向前,不卑不亢說道:“請通傳木城主,就說烏潤來訪?!闭f完,她拿出森海府的府徽遞了出去。

守衛(wèi)面色不變,也不去接府徽,只是喝道:“城主豈是誰都能見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女人,我早就用長矛招呼你了!”

王印戚眉頭一皺,走到烏潤身邊說道:“今天他不想見也得見,少廢話,快去?!?/p>

“找死!”守衛(wèi)長矛一挺,就往王印戚大腿扎來。

王印戚冷哼一聲,豎起兩指直直地迎向長矛。

守衛(wèi)見狀也是驚恐不已,他原本只是想嚇一嚇來人,誰能料到這人不躲反迎??蛇@時想收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嗤。

一聲清響,長矛的槍頭已經(jīng)化為一灘鐵水落在地上,而與王印戚指甲接觸的槍桿也化為焦炭,冒出一縷青煙。

王印戚一甩指尖的蒼白色火焰說道:“還不去嗎?”

守衛(wèi)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左邊的守衛(wèi)顫聲說道:“小人這就去。”

“倒把你忘了?!蓖跤∑菪α诵?,將烏潤手中的府徽拿過,遞給了他。左邊的守衛(wèi)接過府徽,連連地躬了幾下腰,就一溜煙地往府內跑去。

烏潤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知道哥哥當初是怎么和他們聯(lián)系的?!?/p>

郁龍在一旁說道:“烏素要來的話肯定會提前告知的,木海也會做好相應的準備?!彼肓讼胗终f道:“既然門口已經(jīng)沒有守衛(wèi)攔我們了,我們也進去吧。”

王印戚問道:“不會有什么事吧?”

郁龍笑著說道:“你的下馬威我覺得足夠威懾他們了,走吧?!?/p>

王印戚一想也是,就拉著烏潤,和郁龍一起往城主府內走去。

三人走了沒多久,一個身穿淡綠色錦繡衣衫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來,在他后面還跟著幾個下人。中年人方臉長須,看著很是沉穩(wěn),正是木海。

木海來到烏潤三人面前施了一禮說道:“恭迎公主?!?/p>

烏潤還了一禮說道:“不必說什么公主,我已經(jīng)離開河森國了?!?/p>

木海呵呵一笑說道:“請公主三人入內詳談?!闭f著他一伸手,就往里間帶路。

烏潤微微點頭,王印戚和郁龍跟在她后面,一路上穿過庭院和回廊,來到一間正堂。四人分賓主落座后,木海讓下人端上來清茶點心,然后才緩緩開口道:“無論公主怎么想,只要國君沒有奪去公主的名分,那公主就還是河森國最尊貴的人之一。我木海也絕對會為公主效勞?!?/p>

烏潤聞言眼眶不禁一紅,喃喃道:“哥哥……”

木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接著說道:“國君此刻正率大軍與云中國作戰(zhàn),除了在巨云關有所阻礙外,大軍所到之處如摧枯拉朽一般,云中國不堪一擊,目前已經(jīng)在東北方向茍延殘喘,不日便可拿下。”

烏潤也是喝了一口清茶,點頭說道:“有那人的幫助,哥哥面對普通人組成的大軍,理應如此。”

烏潤他們三人在離開鋼巖國之后,一路上都在注意著河森國的消息。令烏潤沒想到的是,之前仿佛消失了的河森國,突然之間出現(xiàn)了大量的報道。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云中國的報紙,他們在上面大肆報道了烏素勾結擁有神之力量的惡魔,弒君殺兄,搶奪帝位,并且大舉進犯云中國,將戰(zhàn)火再次在這片和平的大陸上燃起,實在是罪不可赦。云中國還號召各國和他們一起抵抗河森國,然而各國響應者寥寥。

王印戚和郁龍看了報紙之后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烏素和梁騅合作起來干的事情,烏素想要的就是君臨天下,一統(tǒng)五國,而梁騅的目的,現(xiàn)在來看還不明朗,要是說梁騅是為了殺死他們四個,這對他們四個來說倒有些受寵若驚了,他一定還有另外的目的,郁龍這幾天也一直在搜集資料,分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除此之外,郁龍并沒有忘記當初許崇的囑托,那個叫做郝午木的人,究竟在哪里?

木海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看王印戚和郁龍說道:“這兩位公子,不知道哪位是王印戚?”

王印戚微微一抬手說道:“我是?!?/p>

木海端起茶杯遙遙一敬說道:“國君托我向你道歉,當初實屬迫不得已,并非真的要與公子為難,還請公子原諒?!闭f完,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王印戚端起茶杯,他看了烏潤一眼,烏潤看起來沒有什么不適,而烏潤也對他點了點頭,王印戚這才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說道:“這些客套話不必說了,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我自有判斷。”

木海聞言笑了笑,他讓下人續(xù)上茶水,又端起來對著郁龍說道:“這位公子不知怎么稱呼?”

郁龍淡淡地說道:“你不用知道。”他任由木海示意,根本不動茶水。

木海微微一笑,也不勉強。他放下茶杯對烏潤說道:“公主遠道而來,想必疲憊不已,不如在此處歇息一兩天,我也順便給國君去信,報個平安。”

烏潤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們來此還另有要事,我知道哥哥對我的態(tài)度就已經(jīng)很滿意了?!?/p>

“哦?”木海問道,“不知是何事?我可否幫上忙?”

烏潤沉吟片刻,她看向王印戚,王印戚又和郁龍對視一眼,郁龍開口說道:“我們來青羊國是來找人的。”說著,他拿出一張舊報紙來,一個下人適時地接過,遞給了木海。

木??粗鴪蠹埳袭嫵鰜淼亩温洌瑪n了攏胡須,隨即不禁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王印戚見狀問道:“怎么了?”

木海笑著說道:“這張報紙上所說的這個人,近日正好在我雙角城中做生意?!彼坏韧跤∑莸热朔磻^來,轉身對下人說道:“去,把不言張給我叫來。”

下人答應一聲,就急匆匆地去了。

郁龍皺眉道:“我看報紙上所言的地點是青羊國的邊陲小鎮(zhèn),這人又怎么會恰巧就在雙角城這個貿易大城呢?”

木海說道:“這張報紙所言之事確實離奇,你們也知道,我身為國君在青羊國的潛間,凡事自然要為國君考慮,王公子之事我也略有耳聞。因此,我在得知此人奇異之后,就派人將他從小鎮(zhèn)請來,畢竟,沒人和錢財過不去,在雙角城,他能掙到更多的錢?!?/p>

“于是,他就來了,而且,留了下來?!?/p>

王印戚和郁龍對視一樣,心中不禁起了波瀾,他對烏潤說道:“那我們等一等吧,也省得再跑一趟?!?/p>

烏潤聞言點頭說道:“嗯,希望就是你的同伴?!?/p>

木海笑著說道:“既然公主不著急離去,不如先行用膳?不言張住的地方在雙角城的西北角,來這里還需要一點時間?!?/p>

烏潤點點頭,算是同意。

木海見狀便吩咐下人準備,不多時就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在木海的引導下,王印戚三人來到會客廳中。

分賓主落座后,木海舉起酒杯說道:“公主一行人風餐露宿,奔波在外實屬不易,來,先滿飲此杯!”

王印戚和郁龍看著面前的美味佳肴,面色淡然,沒有動作。

烏潤舉起杯子,緩緩說道:“我和城主喝一杯吧。”說完,她輕輕綴飲,隨即將杯子放在一邊。

木海看了看王印戚和郁龍,哈哈大笑道:“兩位公子,莫不是覺得飯菜有毒?”他將杯中美酒一口飲盡,接著說道:“我木某人還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王印戚聞言微微一笑道:“不是不相信城主,只是目前的情況,不得不小心罷了?!?/p>

郁龍這時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條窄窄的紙條,他撕成兩半,然后將其中一半遞給了王印戚。兩人將手上的紙條在桌上的飯菜和酒里都蘸了蘸,過了幾秒種后,紙條的顏色由白色變成了綠色。

郁龍點點頭說道:“看來城主沒有虛言。”他和王印戚同時舉起酒杯,向木海遙遙致意,一飲而盡。

王印戚將紙條放在一旁,不禁暗嘆。上次在廊河雨林被秋鎮(zhèn)暗算了一把之后,郁龍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董河洋要了一疊毒性試紙帶在身上。再加上之前烏素的打算和一路上的追殺,他們不得不小心對待木海的宴請。

木海面上帶笑說道:“兩位公子大可放心,還請用膳?!?/p>

王印戚和郁龍點點頭,都是舉起筷子向桌上的食物進攻。

烏潤此刻也開始吃了起來,他們這一路上趕路為主,為了防備襲擊也很少坐下來安穩(wěn)吃飯,所以這一餐也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

四人用餐并不言語,過了一會,王印戚放下手中的筷子,慵懶地往后一靠,長舒了一口氣。

烏潤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

郁龍這時也是放下筷子,他對木海說道:“城主,那不言張來了嗎?”

木海聞言轉頭看向一旁的下人,下人連忙答道:“不言張已經(jīng)來了,正在門外等候?!?/p>

“讓他進來?!蹦竞5f道。

“是?!毕氯丝觳阶吡顺鋈?,幾秒之后,他便帶著一個身材中等,渾身泥點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王印戚看了這人一眼,嘆了一口氣,很明顯,這人并不是任乾。

烏潤看著王印戚的表情,也是明白過來,她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握住了王印戚的右手。

郁龍仔細打量著不言張,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到底是怎么想的。

木海問道:“兩位公子,這人可是你們的同伴?”

王印戚還未說話,郁龍開口說道:“不言張,你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不言張連忙點頭,他粗糙的臉上滿是笑容,雙手不住地在大腿上摩擦,手上干涸的泥點隨著他的動作不住地往下掉落。

郁龍嗯了一聲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能照我的樣子來捏一個泥人嗎?”

不言張頭點得更快了,他伸出一根指頭,啊啊地說個不停。

這時,下人在一旁說道:“他的意思是只需要一刻鐘,就能捏出來?!?/p>

“那就讓他捏吧,我想看看他的手藝。”郁龍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不言張身邊看著他。

不言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隨即連連點頭,他又向木海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郁龍突然伸出手,一把將不言張拽?。骸熬驮谶@里捏?!?/p>

不言張不禁嚇了一跳,他驚恐地看著郁龍,不知所措。

“怎么?不行嗎?”郁龍問道。

不言張瞪著雙眼,啊啊地喊了幾聲,又比劃了幾下。

下人在一旁說道:“他說他的東西都在外面放著,得拿進來才能捏?!?/p>

郁龍說道:“那就拿進來吧?!闭f著他便放開了不言張。

不言張倒退著走出門,不一會就抱著一個泥壇子走了進來,而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帶任何工具。

郁龍見狀微微皺眉,但是沒有說什么。

烏潤暗中戳了戳王印戚,悄聲說道:“印戚,有點問題,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p>

王印戚有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皺著眉看向不言張,此刻不言張已經(jīng)雙手伸進泥壇子之中了,那里面是他剛才在外面調制好的黏土。但他的雙手完全沉沒在黏土之中,根本看不出來他在里面是怎么操作的。

不一會,不言張雙手從黏土之中拔了出來,他笑呵呵地將一個小泥人往前遞出,捧在了郁龍面前。

小人約莫有手掌大小,身材比例、人物外貌、衣衫裝飾以及面部表情都和郁龍一模一樣,簡直就像一個雕塑大師照著郁龍的樣子細細雕琢了幾天才做出的作品。

木海這時走上前來,他緩緩接過雕塑,仔細地看了看,不由得感嘆道:“真是栩栩如生,這手藝,絕對稱得上冠絕天下。”

他問道:“不言張,你是如何在只用一雙手的情況下將這些發(fā)絲、衣服紋路、隨身飾品捏出來的?”他面色猛然一變,厲聲喝道:“敢有半點虛言,我讓你生不如死!”

此言一出,不言張被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身體不住地顫抖,雙手死死地貼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嗚咽著。

王印戚看著一臉怒色的木海,也是嚇了一跳,此刻的木海怒目圓睜,全然不是剛才和善近人的樣子。

不過木海的一番話也是點醒了他,一個真正的泥人匠,不可能只用一雙手就能做出這么精細的作品的。

“城主冤枉他了?!边@時,郁龍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站在泥壇旁邊,手上捏著一個沾滿黏土的簽子說道,“他將工具都放在壇子里了?!?/p>

木海見狀眉頭一皺,他又看了看不言張:“故弄玄虛!”他一甩袖子,將泥人扔給王印戚,然后走到一邊去了。

郁龍指尖一松,簽子隨即又落回了泥壇之中,他說道:“想來應該是不言張手藝高超,天賦過人,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吃飯手藝,于是將一眾工具放在黏土之中,以免他人偷師?!?/p>

他走到不言張旁邊,將不言張攙了起來:“這里沒事了,你可以走了?!闭f著,他拿出一枚銀元放在了不言張口袋里。

不言張感恩戴德地連連鞠躬,然后就抬起泥壇走了出去。

木海這時已經(jīng)平復了心情,他開口說道:“看來不言張并非兩位公子所要找的人,卻是讓兩位公子失望了。”

王印戚說道:“城主客氣了,你能幫我們這個忙就很好了,已經(jīng)讓我們省了一番功夫?!?/p>

木海說道:“今天天色已晚,公主就和兩位公子在此歇息吧?!?/p>

烏潤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淡淡說道:“此間事已了,我們不便叨擾,這就離開了?!?/p>

“公主何必如此匆忙,難道還有地方要去嗎?”木海疑惑地問道。

烏潤還想說話,郁龍突然開口道:“烏潤,印戚,今晚就在城主這里睡一晚吧,明天再走不遲?!?/p>

木海聞言呵呵一笑道:“這位公子說得對,休息一晚再走也來得及啊。”

王印戚看向郁龍,郁龍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有什么打算。

烏潤看了看郁龍,想了一會說道:“那就住一晚吧?!?/p>

“來人!”木海笑著喊道,“安排公主和兩位公子下榻?!?/p>

深夜,城主府客房。

一個身影緩緩打開房門,他探出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后輕輕將房門帶上,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間房間門前,用指尖在門板上輕點了三下。

房門頓時打開,另外兩個身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正是王印戚三人。

郁龍看了看剛一起出來的兩人,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做了一個手勢,就往圍墻處走去。

等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圍墻下面,郁龍在地上找了幾塊石子扔在半空中,然后將它們按高低束縛在辦公中,三個人像爬梯子一樣踩著這些石子翻過圍墻來到外面。

郁龍分辨了一下方向,就往雙角城西北角走去。

等遠離了城主府,王印戚才開口問道:“郁龍,那個不言張有問題?”

郁龍點頭道:“對,無論他的技藝如何高超,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捏出那么一個栩栩如生的泥人來,所以肯定是有問題的,在木海面前我不方便戳穿,只好給他打一個掩護?!?/p>

烏潤這時也說道:“木海的表現(xiàn)明顯是對不言張抱有強大期望的,如果不言張也是擁有規(guī)則之力的人,我想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留在此地,然后給我哥哥通風報信,讓梁騅來將我們拿下的。郁龍的做法很妥當?!?/p>

郁龍說道:“報信的人應該在我們走進城主府的那一刻就排出去了,如果梁騅不管不顧云中國的戰(zhàn)事,最晚三天后,他就能來到雙角城?!?/p>

“那時候,就是一場硬仗了。”王印戚沉聲說道,“我們能贏嗎?”

郁龍說道:“很難,梁騅以前是老師們的同伴,老師們的能力我之前見過,如果我們四個人在一塊,還能保險一些。如果只有我們兩個,最大可能是我們被拿下?!?/p>

想到此處,郁龍面色鄭重地對王印戚說道:“如果我們真的還未完全集合就與梁騅遭遇,印戚,到時候我們就分開行動,梁騅在這片大陸上的目的絕對不是我們,只要我們不與他糾纏,他應當不會對我們窮追不舍?!?/p>

王印戚點點頭,表示明白。他不由得握住烏潤的手,他是絕不會和烏潤分開的。

三個人一路上再也無話,躲過路上巡邏的哨兵,不多時就到了雙角城的西北角,這里大都是便宜的客棧,其他城市或國家過來做生意的人為了省錢多都住在這里。

“印戚,借個光?!庇酏埖吐曊f道,此刻他們三人正在一個客棧的門前,烏潤替其余兩人望風。

王印戚食指一伸,一個小火苗在他指尖跳動。

郁龍使了一個眼色,王印戚便吹了一口火苗,火苗徐徐上升飄到了客棧的招牌前。

“喜來客棧?!?/p>

郁龍微微一笑道:“看來我沒記錯,就這里了?!彼路鹬劳跤∑莸囊苫螅缓蠼忉尩溃骸拔以诓谎詮埳磉叺臅r候,看到了他的腰牌,上面寫著喜來二字。然后我就在城主府中的地圖上找到了這家客棧,記住了路線。”

王印戚伸出手比了個大拇指,然后將火苗熄滅。他拉著烏潤跟著郁龍走到了客棧后院,郁龍故技重施帶著三人翻入了客棧。

這里的客棧不大,只有一圈平房圍在后院。郁龍打量一下身邊的房間標識,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步看著房間,一直到一間還亮著燈的房間前。

“就是這個了?!庇酏堉噶酥阜块T,王印戚會意走上前來,指尖亮白色火苗一閃,便將房門燒出一個拳頭大的孔洞,隨即他伸手進去將門栓拉開。

王印戚一推門,就走了進去,郁龍和烏潤緊隨其后。烏潤將門關好,然后拿起房門旁邊的小椅子,在郁龍的幫助下固定在孔洞位置,黑夜中料想其他人也看不出來破綻。

此刻,不言張驚慌失措地看著王印戚眾人,他的面前放著密封的泥缸和剛才郁龍給的銀元。也幸虧他是個啞巴,不然剛才他就已經(jīng)喊出來了。

郁龍笑著走到他身邊說道:“你不要害怕,我們來問你幾個問題就走,能讓我看看你的竹簽嗎?”

不言張害怕地點點頭,他伸出手打開泥缸,在里面摸索了一會,便拿出來了三個竹簽擺在了桌子上。

郁龍也不嫌竹簽上都是黏土,他將三個竹簽上的黏土用衣服才干凈,細細看了一遍。隨即皺起眉頭來,他看了不言張一眼,又彎下身子細細將泥缸周圍觀察了一遍,并且還將泥缸抱起來看了看底部。

然而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應該啊……”

烏潤仿佛看出了什么,她玉手一伸,就在泥缸中摸索起來,不多時她微微一笑,又拿出了一根竹簽。她遞給郁龍說道:“不言張可不老實?!?/p>

郁龍苦笑一聲,看來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他也不去管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不言張,同樣將這根竹簽處理干凈。而這次,只見竹簽的正面,刻著一個由沙土聚集而成的人像,而人像的下半部分卻還是沙土。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又仿佛人像在化為沙土。

郁龍這時一笑說道:“果然是任乾?!彼老驳貙⒅窈炦f給王印戚:“這上面的圖案就是任乾的啟印?!?/p>

王印戚接過來看了一眼,他感應了一下說道:“這個啟印能量已經(jīng)快枯竭了。不過即便能源充足也只能持續(xù)使用不到三天時間,不言張來到雙角城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沒有任乾往啟印里補充能量,那這個竹簽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竹簽而已?!?/p>

“你的能力是能量系的,比我更能感受到啟印的情況。”郁龍點頭道,“不過不言張從邊陲小鎮(zhèn)來到這里,路上花費的時間可比三天多多了,所以……”

郁龍五枚銀元放在桌子上,對不言張說道:“你能告訴我,給你這個竹簽的人在哪里嗎?”

不言張看著桌上銀元,咽了口口水。

郁龍微笑著看著不言張,并不說話,王印戚也沉默著給烏潤擦著雙手。

過了一會,不言張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五枚銀元收到了懷中。他雙手不斷揮舞著,仿佛在表達著什么。

王印戚和郁龍面面相覷,他們對這片大陸的語言都只是學了幾個月而已,更不懂這些手語的意思。

這時,烏潤笑著說道:“他的意思是他帶我們去找那個貴人?!?/p>

不言張點點頭,然后又急促地比劃了幾下。

“他讓我們見到那個貴人的時候,不要說是他帶我們來的,要說我們逼著他帶路,不然就殺了他。貴人要求他不要透露他的行蹤?!睘鯘櫧又f道。

王印戚有些吃驚地問道:“烏潤,你還會手語?”

烏潤說道:“秋順小時候也不會說話,我們之間就是用手語交流的。”

王印戚恍然大悟,他一直以為秋順只是內向,所以話少,原來她并不會說話。

郁龍說道:“那事不宜遲,這些東西你都不要收拾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

不言張聞言不禁連忙擺手,他比劃著告訴王印戚他們,城門已經(jīng)關閉,街上還有巡邏的士兵,萬一被抓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印戚不由得一笑說道:“有我們在,你害怕什么?”

不言張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這些擁有神之力量的人,根本不害怕什么官兵。他點了點頭,吹滅了蠟燭,率先走出房門。

王印戚三人跟著不言張走了出來,郁龍帶著眾人再次翻過圍墻,徑直來到城北門前。此刻大門緊閉,城樓上站著兩個巡邏的士兵,城門兩邊也是點著火把。

王印戚他們藏在一間民房后面,郁龍觀察了一下,然后說道:“印戚,你弄點動靜出來?!?/p>

王印戚嗯了一聲,右手一揮,一團火球突然出現(xiàn)在城門左側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熊熊燃燒。守城的將士都看向火球。

“定!”郁龍一抬手,瞬間將這些人的身體束縛住,讓他們只能看向一個方向?!白甙伞!?/p>

王印戚他們在那些將士的死角中來到城門前,他故技重施,一團火球將大門燒出一個大洞,四人魚貫而出。

其實也就只有他們幾人能這樣離開雙角城,所以他們這樣的動作并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行蹤,而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和青羊國的統(tǒng)治者發(fā)生了沖突,那這片大陸上他們就已經(jīng)得罪三個國家了。

此刻不言張已經(jīng)對王印戚三人又敬又怕,他主動走到最前面,指著北邊的方向比劃了起來。

烏潤見狀說道:“這個方向走兩個時辰,有一個小山,貴人就在那里的山洞中。”

“那趕緊帶路!”王印戚不由得說道,他一揮手,一團小火球飄在前方,照亮了道路。

不言張看著火球連連點頭,在前面小跑起來,王印戚幾人也是緊緊跟在他后面、幾人跑跑走走,沒有停歇,直到天將將亮,才來到不言張所說的小山腳下。

不言張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了一眼小山竟然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眾人不解地看著他,他指著小山連連比劃。

烏潤皺眉翻譯道:“他說,這座小山和他兩天前來的時候不一樣了,這里的標志變了,他找不到貴人所在的地方了。”

郁龍聞言呵呵一笑道:“這倒不難,印戚,給任乾打個招呼。”

“好嘞!”王印戚雙手一張,一團直徑足有十米的火球騰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雙臂一振,火球瞬間飛出,飛速朝著山頂而去,一直到王印戚能力的最遠點再又飛回來,如此反復不停地飛舞。

就在王印戚和郁龍兩人專心致志地觀察著小山上的動靜的時候,一個孔洞無聲無息地在王印戚腳下生出,王印戚驚叫一聲就掉了下去,而下一刻,地面就恢復成了原狀,什么都看不出來。

“印戚!”烏潤擔心地看向郁龍,“你不是說是你們的伙伴嗎?”

郁龍皺眉看著地面,沉聲說道:“從剛才的跡象看,確實是任乾沒錯,但是……”

這時,地面又發(fā)生了變化,孔洞再次生出,兩個人影隨即升了上來。其中一人正是王印戚,而另一人穿著粗布衣裳,上面打滿了補丁,面色也看起來不好,身形消瘦。但郁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誰。

“郁龍,可算再次見到了你們了!”任乾哈哈笑著走上前來,一把將郁龍抱住。

王印戚在后面笑著說道:“許久沒見,你怎么這么謹慎,就算看到我的規(guī)則之力也要和我單獨交談后再出面?”

任乾松開郁龍,轉身說道:“小心點總沒錯,現(xiàn)在梁騅的大軍在云中國攻城掠地,誰知道會不會把你們抓住當做人質來找我?!?/p>

郁龍笑道:“你倒是說得對。”

任乾這時看到烏潤不由得問道:“這位是?”

王印戚連忙說道:“烏潤,我的……”

“朋友?!睘鯘櫷蝗婚_口說道。

任乾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烏潤:“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王印戚這時表情略有不對,他看了烏潤一眼,隨即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聊。這里離雙角城太近,不安全?!?/p>

“也是?!比吻c點頭,“那就還在這下面吧,我們不出去,不會有人知道的?!?/p>

郁龍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p>

任乾見幾人都沒有意見,他雙手一按,幾個人站著的地方就往下陷去,頭頂?shù)牡孛嬉搽S之合攏。只留著幾個氣孔在上面,看起來仿佛其他動物打的洞一樣。

而在地下,一個不算寬敞的空間里,只放著一張便攜床,旁邊堆放著一些干草。在墻壁上點亮著兩根蠟燭,照亮著空間。任乾一抬手,四個土墩隨之升起,他將干草放在土墩上,讓王印戚四人坐下。

任乾說道:“這里也就是個藏身之處,你們不要嫌棄?!?/p>

王印戚連忙擺手道:“那怎么會?你一看就很不容易?!?/p>

任乾嘆了一口氣說道:“穿過空間門之后,我就落在了青羊國一個邊陲小鎮(zhèn)外的田野中,語言不通就讓我很是被動。后來我在鎮(zhèn)里看到了不言張的泥人生意,就和他商量著我來幫他做泥人,我也不要什么報酬,住在他們家,管吃喝就行。再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就和不言張一起來到雙角城,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們?!?/p>

王印戚聞言笑了笑,他三言兩語將他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事情復述了一遍,然后說道:“任乾,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任乾吃驚地點點頭:“是啊,那看來你們來到這里不是巧合了?”

“那當然?!蓖跤∑菡f道,“我是報紙上先看到了郁龍的信號,然后去鋼巖國和郁龍匯合。來到青羊國就是來看看,這個能準確無誤做出泥人的人,是不是你?!?/p>

任乾說道:“看起來,你們兩個人這段時間過得不錯?”

王印戚嘆了一口氣,就將自己這近半年來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郁龍也簡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等兩人說完以后,任乾也是不由得嘆氣道:“都不容易啊?!?/p>

他看向烏潤說道:“你為了印戚也是辛苦了,謝謝。”

烏潤微笑著搖搖頭道:“我做的不過是一個善良的人應該做的?!?/p>

這時,郁龍說道:“任乾,我們三個人匯合了,那劉青是不是也應該去找了?”

“哦對!”任乾興奮地站了起來,“你們沒來之前我也在發(fā)愁,該怎么和你們匯合,想找劉青幫忙,我一個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闭f著,他從身后臟兮兮的背包中拿出一個黑色金屬圓盤。圓盤中央刻畫著一個圓環(huán),而圓環(huán)中卻是一個燈塔圖案。

“這東西自從張謙交給我,我還沒有用過一次?!彼贿呎f著一邊將圓盤遞給郁龍,“這次當我想用它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我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驅動它?!?/p>

任乾拿過圓盤放在掌心仔細看了看,這上面并沒有張謙的啟印,所以只能靠他們自己的能力來開啟。他心下一動,手掌上頓時散發(fā)出淡黃色的光芒,只見圓盤微微顫抖,隨即上面刻畫的圓環(huán)逐漸亮起。然而,這樣的情形并沒有進一步變化,只是維持著這樣淡淡的亮光。

任乾這時說道:“我當時開啟的時候也是這樣,沒辦法將燈塔點亮。”

郁龍眉頭緊皺,他原本的想法是找到任乾后,利用這圓盤強行在劉青的空間網(wǎng)絡中留下坐標,從而將他引來??墒沁@樣子不就沒辦法了嗎?

“我來試試。”

還沒等郁龍想出下一步該怎么辦,王印戚一把將圓盤拿到自己手中?!拔业哪芰κ悄芰肯档模_啟起來應該比你們要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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