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武俠的方式打開《只狼》會怎么樣?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陽春三月,鶯燕環(huán)飛。西湖之上,一葉扁舟徐徐駛來。
船夫咿咿呀呀唱的,正是那吳儂軟語的腔調。
岸邊白堤上站著一位黃衣公子,在春風中輕搖的垂柳下揚笛相和。
忽的,船緩緩靠向岸邊,從艙中走出一位黑衣女子。
“公子,這相思調本是記著男歡女愛的,怎么到了你這里,吹得滿是離愁別緒。”
那黃衣公子倒也不避諱,向女子深深一揖。
“冒昧,永真小姐可在府上?”
“噗,公子真是性急,阿蝶我正要替我家小姐來約公子府上一敘?!蹦呛谝屡虞笭栆恍Γ瑓s也不避諱地拉著他的手,走進船內。
一年前,一場疫病席卷了姑蘇城。
那是一種斷人氣息的疾病,名叫龍咳。龍咳所過之處,百姓保受苦楚。
馬家大小姐,永真是這姑蘇出了名的神醫(yī)。雖然她極力救治病人,但卻依舊未能阻止災病蔓延。這一次約他見面,想必也是為了治愈龍咳一事吧。
小舟穿過一片接天的荷葉池,停在湖心島上。
“謝謝你,船家。一路上有勞了?!?/p>
“誒~公子此言差矣,蘆本非葦,曲亦無心。世事大多真假難料,公子可要小心了?!?/p>
說罷,黃衣公子解了竹笛,隨阿蝶上了岸。
馬家本是當地的豪族,且不說祖上家產殷實,就說目前當家的一心,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永真從小跟著他習武學文,練得一身好劍法。
但永真偏不愛殺戮,也無心效法那些窮酸文人,她覺得學醫(yī)才能救得天下人。
“小姐,宮公子來了?!?/p>
黃衣公子一行來到宅內一處極為幽靜的屋子前,屋外種滿了各類珍奇的藥材,以及一些熬藥留下的灰燼團。
“宮崎英,特來拜訪?!?/p>
屋內羅帳重重,龍涎香馥郁的氣息彌漫了整間屋子。
“劍藥無雙,永真小姐,許久不見了?!?/p>
那黃衣公子走進屋子,看到那一身紫色的背影,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拱手寒暄。
“崎英,你我相交二十余年,洛斯里荒漠回來,怎么反倒生分了?”
屋內燭光明滅,似乎床上躺著什么重傷的病人。
隔著幾步之遙,宮崎英能感覺到永真的身上,有著與往日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唉……終究是躲不過?!?/p>
她蹙眉,輕紗蠶錦織就的輕衫微微飄動。轉身示意宮崎英坐下。
“永真,那是……”
“是家兄,弦一?!?/p>
又輕輕嘆了口氣,永真白皙的臉上滿是疲憊。想必是為了醫(yī)治兄長,耗費了過多的心力。
“這是怎么一回事?”
宮崎英暗自一驚,弦一絕非泛泛之輩,如今這江湖中有哪位高手能把他傷成這樣?
“是佛雕師和九姬大人。”
話音剛落,宮崎英便當場愣住。
“是……他們……”
佛雕師,百年前江湖上叱咤風云的西域高手,多番潛入中原打聽各門各派虛實,并從中挑撥離間,致使天下大亂。
而他本人更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無數英雄好漢都死在他的絕招“忍一手”之下。傳聞每當他想要殺人的時候,必先將一只老桔送給目標,而被殺之人無一例外,皆是抱老桔而死。
“想不到,九姬大人居然真的會墮入魔道。家兄……家兄也是一時猶豫,便遭她毒手?!?/p>
“什么!怎么會?九姬可是他從小到大一直照拂有加的人啊!”
“不錯!”永真痛心疾首,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翱?,可她居然要吸弦一的血,去修習什么龍胤之術?!?/p>
“龍胤之術……那不就是……”
不知何時,窗外的天空已經烏云密布,暗風將細雨吹入紗窗。
屋內的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只是安靜地看著燈花垂落,濺起點點星光。
“崎英,我本不是個嬌氣的人?!痹S久,永真緩緩開口,眸中似有羞愧之情?!斑@次請你來,是想讓你為兄長弦一尋得巴雷之術,以打通他阻塞的經脈?!?/p>
“巴之雷……”
“不錯。”永真走到梳妝臺前,緩緩抽出粧盒。那本該是尋常女兒家打扮的盒子里,卻靜靜地躺著一把刀。“巴雷之術,可通筋活淤,平喘止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湖夜雨十年燈。
當年的劍藥無雙永真和他宮家大公子宮崎英,曾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人中龍鳳。
平雅南,除血遼,斬不死,滅新王。他們雙劍合璧,挫敗了多少陰謀詭計,拯救了多少黎民蒼生。
到頭來,她的家人竟遭此境遇,而他宮家也因他的避世退隱而跌落神壇。
“崎英,我知道此去多有阻難,但你千萬記著,只要有這把楔丸劍在,我就一直在你身邊?!?/p>
她伸出纖細的手,將劍和一個紙人遞到宮崎英的手中。
“永真……“他明白了她的心意,”如果想起你我就會捏個紙人,就好像又回到我們一起闖蕩江湖的時候一樣。”
宮崎英接過劍,從身后拿出一顆葫蘆種子,也把他放入永真的手中。
“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用這長出來的葫蘆飲酒,和曲,聊那些過往的江湖事?!?/p>
再也沒有迷惘,黃衣公子將楔丸別在腰間。
那些過去的殺戮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斑白的傷痕。
身逢亂世,世人皆譏他宮崎英高舉深藏,卻不知他心有拳拳赤子。
他暗下決心,定要救蒼生于水火。
哪怕,此身化為一只狼。
完